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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按照李警官的分析,既然费连平收购到了钻石戒指,他一定急于联系境外的买家,所以,栖身在高档酒店是必然的。只不过,肯定会更换一个新的名字和身份,使用新的证件。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费连平与刘小兆究竟是什么关系?同夥? 老乡? 还是两个身份根本就是同一个人?种种迹象看, 所谓费连平很像就是刘小兆, 但是与不是,必须亲自看上一眼,才能确保无误。
他们在昆仑饭店咖啡厅座了三四个晚上了,按老齐的说法,他们把今后十年的咖啡都喝到肚子里了。
这天晚上,李警官依然一边想着心事,一边用眼睛扫视在酒店咖啡座附近进进出出的人流。
忽然,一个熟悉的影子出现在咖啡座的玻璃门前。
“费连平!”李警官迅速与坐在暗处的小芳对视一眼。两个人立刻确定了。老齐和小赵小秦也动了一下,他们都详细研究过费连平的照片,小赵还亲自追赶过费连平,虽然当时黑灯瞎火的,但毕竟照过一此面,他不会认错人。
李警官和小芳同时在心里作出判断,费连平二十出头, 粗眉大眼, 与刘小亿的相貌相距甚远, 他应该不是刘小兆。
那么, 此刻刘小兆在哪里?
刘小亿哥儿俩为了一枚普通的戒指, 始终契而不舍,前赴后继, 甚至不顾半夜行车山路危险。这到底是一枚什么样的戒指? 有着什么不可估量的价值?
世界上有谁会为了一枚普通的古董戒指而不顾身家性命?
难道, 这枚戒指。。。。。。?
一刹那,李警官在深深疑惑的同时, 也下定了追查到底的决心。
李警官瞥了一眼其他人, 大家都漠不关心地专心聊天或对灯沉思, 只有小芳把头撇向老齐, 看似低声说话, 正好避开费连平的视线。
费连平悠闲地踱进咖啡厅,左右打量几眼,就在比较靠里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顺手点了一杯红茶,眼睛四下张望,显然在等人。
小赵招手结帐,出了咖啡厅,到总服务台取钥匙。老齐和小芳低声商量着什么商业上的合同细节,李警官坐在吧台跟前,头也不抬一下。几分钟后,手机震动几下,耳机传来小赵的声音,“队长,费连平现在的名字是宋其峰,住在1205房间,前天入住,就他一个人。”
李警官没坑气,只是端起玻璃杯啜了一口鸡尾酒。酒店外面的人都布置好了,就等着那个与费连平----接头的家伙出现了。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几乎打乱了李警官的部署。
从咖啡厅的玻璃门外走进来两男一女三个人。女的是个漂亮清丽的女孩儿,男的有一个矮胖敦实,文质彬彬戴副近视眼镜的中年人,还有一个高瘦匀称,头发微黄,一副学生模样的青年。三个人进入咖啡厅后几乎照直走过费连平身边。女孩子见到费连平愣了一下,接着高兴地招呼:“费先生,是您!”
与此同时,小芳和老赵在心里大叫一声,“文静!她怎么搀和到这个案子里头来了?”
文静今晚和安凡克邀请高教授吃饭,饭后到昆仑饭店的咖啡厅小坐。过去总是到高教授家里打扰,两个人都感到过意不去。但经济实力又不容许邀请高教授到高档场所,文静便想出这样一个巧法子。请教授到普通餐馆吃饭,然后再到酒店的咖啡厅小坐,既显得高雅郑重,又能够承受得起几杯咖啡的价格。
选择昆仑饭店仅仅是由於这里离刚才吃饭的餐馆很近,不需花费昂贵的出租车钱。
但是,在这里遇到费连平,却是意料之外。
费连平那天与刘小兆一同去文静家,与文静有了一面之缘,加上又是老乡,今晚不期而遇,文静自然要热情地招呼一声。
费连平慌快起身,“是静静啊,跟朋友到这里来玩?”
“对,这位是我们大学的意大利语老师高教授。。。”
“意大利语教授?”费连平立刻表现出惊喜。
“怎么了,你也懂意大利语?”文静问。
“不,不是。”
费连平打量着安凡克。“这位,是意大利外宾?”
“哪儿啊,他,他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我的同学。”
高教授呵呵笑着接过话碴儿,“大西北的汉子,身体健壮,英俊潇洒, 不过长得有点儿洋气。”
四个人在那里寒喧,小芳和李警官急得直冒烟儿。文静这演的这是哪一出啊?小芳打心眼儿里不相信文静会与文物贩卖集团有什么勾当,再说了,接头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乱七八糟地出现啊。除非。。。。
小芳和李警官恐怖地对视一眼,“除非,这件文物过於贵重,需要很多人保护?”两个人同时想到。
文静本想打个招呼就离开,另外选地方坐,但看到费连平丝毫没有分手的意思,反而拉住高教授的手不放, 不停地高谈阔论,大有想见恨晚之感。文静客气地说了一句,“费先生,如果你等的人没来,一块儿坐坐怎么样?”
“好呀好呀,反正我没什么事,我来请客,我来请客。”费连平似乎没意识到文静的逐客令, 反而兴高采烈洋溢着反客为主的热情。
文静心里好为难。方才客气一句无非是提醒对方应该告辞了,谁想到费连平这么没眼力见儿,反而搀和进来。一劲儿请他们就在他的桌子上就座。
大家坐在一起,费连平大肆张罗,文静和安凡克反而成了陪客。
“高教授真的好了不起,”费连平为教授斟满洋酒,又与大夥儿频频干杯,“我一直喜欢意大利文化,歌剧,美术还有建筑,实在令人着迷。”
“费先生在哪里高就?”高教授忽然冒出一句,“你对意大利兴趣很浓啊。”
“我马上要去意大利定居了,就在罗马。”
“哦,”高教授兴味盎然了,“我差不多每年都到意大利去看看,当然,主要是在罗马逗留。”
“我过几天就飞罗马,签证都办好了, 也订好了飞机票。”
“哦,” 高教授兴趣浓厚地问, “你在意大利做什么生意?”
“家兄在罗马有一家饭店, 还有一间小小的古董店。”
“古董?”高教授平时对古董颇有些兴趣,碰到真正的古董商了, 岂能放过机会, “中国古董在欧洲好卖吗? 价位怎样?”
说到古董费连平也眉飞色舞, “不那么容易找得到真货啊, 大部分所谓古董, 都是假的冒牌货,纯粹蒙老外的。”
高教授说, “国内古董市场价位可观, 在海外收集中国古董, 倒是一件不错的生意。”
费连平向周围看看, 故作神秘地说, “其实, 我哥在店里, 也时常碰到一些真货, 倒中国古董在意大利是合法生意。”
“碰到过什么价值高的古董吗?”
“哪儿能没有? 说不准什么时候, 就会有意大利人拿着皇上用过的茶壶或太监洗手的脸盆到我哥的店里去估价, 有一次, 一个老太太还捧着一副字画让我哥鉴定, 我哥一看, 居然是一副【快雨时晴贴】,很像是真迹。”
“这副真迹不是在国内吗?”
“谁知道哪幅是真哪幅是假?”
高教授一副心痒难熬的样子, 仿佛那幅画就在眼前似的。
安凡克和文静对古董毫无兴趣,看两人聊得热闹,他们在一旁啜着咖啡,一时之间感到百无聊赖。
他俩的举动,看在李警官的眼中,这就多少有些放哨之嫌了。
文静心里别扭,安凡克更是一肚子火气,心里抱怨文静为什么非要跟这么个不相干的人打招呼啊。但文静也委屈,既然是同村的老乡, 又好歹见过一面,打个招呼最正常不过,怨只怨这位仁兄太没眼力见儿了,寒喧几句得了, 怎么能反客为主呢! 这下子, 他们一晚上好容易经营起的热烈气氛白白被打断了,落下个不尴不尬的结果。安凡克心里更窝火, 这次请客宴请高教授, 安凡克执意不让文静出钱, 他要用自己的积蓄请客, 从而表达自己由衷的诚意。别看北京人随便就下趟馆子不当回事儿, 但安凡克从大西北贫穷的乡下带来的盘缠, 却因为这顿饭而大大地缩水了, 如果不是请高教授, 安凡克非得心疼死不可。看到素不相识的费连平吆三喝四地点着昂贵的洋酒, 安凡克有一种受辱的感觉, 贫穷引发的自尊, 往往被虚荣取代, 变成憎恶财富的愤懑! 安凡克和文静各自想着心事儿,又不能把想法表露出来,心里别别扭扭的。
费连平和高教授继续不管不顾地高谈阔论,还时不时低声细语几句,显得亲密而又神秘,根本顾不上文静和安凡克的感受。这么一会儿功夫, 两个人变得好象多年未见的好朋友一样了。
时钟敲到10点,费连平和高教授聊得兴致高昂,期间添了三四次洋酒。文静向安凡克使个眼色,两个人同时站起来,“高教授,我们十点半必须赶回学校,明天还要上课,您看?”
“哇,对了,你们明天早上还有课。”高教授心不在焉地回答。
费连平连连说,“可不是,你们当学生的没有当教授的自由。这样吧,我给你们叫辆车,还得请你们容许我请高教授在这里多坐上一会儿,我还有好多事儿要继续请教呢。”
能不容许吗? 高教授的脸颊已经被洋酒熏得荤红, 双眼却兴奋得神采奕奕。
文静赶快谢绝了叫车的好意,“既然这样,你和高教授继续喝酒,我们俩自己叫车回学校吧。”
“影响你们聊天,真的抱歉,真的抱歉。”费连平客气地送两人起身,一直送到咖啡厅门口。临分手, 他对文静说,“对了, 你们村的小兆昨天的机票, 这会儿八成到罗马了, 他临走留话说, 你家老宅的事儿, 等他回来再继续商议。”
文静漠不关心地答道, “请他还是跟我母亲谈吧, 这事儿我不懂。”
“也是, 也是。”费连平应承着, 有些心不在焉。
但这句话, 坐在不远处的李警官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里一疙登, 刘小兆已经出境了! 那枚戒指呢?
李警官把对讲机的话筒凑近唇边,低声发出命令,“老齐和小芳盯住这对儿年轻人,小赵小秦跟我继续监视费连平,没我的命令,不要别擅自行动。”
文静和安凡克出了昆仑饭店,他们并没叫出租,看到费连平返身回酒店了, 他们步行转到大街上, 打算去乘公共汽车返回学校。
一出酒店安凡克就沉下了脸,不想吭声, 也不理采文静。
今晚费尽心机, 邀请高教授吃饭, 本想在咖啡厅多聊几句古罗马意大利语的几处难点, 不想被不期而遇的费连平横插了一杠子。
一晚上辛苦白忙了, 不但被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打断, 而且被人家反客为主当作客人一样送出酒店大门。这种恬不知耻的举动, 这种近乎侮辱的侵犯, 加上这顿几乎用光了安凡克口袋里全部积蓄的宴请, 都像一场无情的讽刺, 刺激着安凡克敏感而又焦急的心。
本来文静应该安慰安凡克几句, 但此时文静更多的是抱怨安凡克非坚持自己出钱请客不可, 花去他这么多钱, 以后的日子他怎么过? 再加上费连平是自己的老乡, 被他这么不识相地骚扰, 文静也觉得脸上无光, 心情暗淡之下, 她也顾不上安凡克的感受了。
其实, 文静也知道安凡克现在肯定特不痛快, 而且, 文静知道他的压抑产生的原因。
自从文静妈妈从老家回来,两个人不能再在家里继续同居了。当天安凡克返回了大学的学生宿舍,文静索性也搬回学校去住。两个人都住在集体宿舍,见面环境乱乱轰轰,很难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更没有亲热的场合,只好在外面找地方。好在学校里谈恋爱的学生很多,大学校园的湖边树林,假山小岛一到夜晚都成了恋人们的天堂。但在这里亲嘴乱摸可以,脱衣作爱就困难多了,往往是慌慌张张,草草了事,安凡克心里总憋着一股子劲儿。两个人在文静家同居时的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好像淡薄了很多,文静有时候想,也许男人在与女孩子发生性关系后,会有一个冷淡期,除非真正相爱,否则这个冷淡期会无穷无尽地延长下去。她体谅安凡克得不到她的苦恼,但她也无可奈何,妈妈是老式女人,根本不可能接受未婚同居这样的事情,何况,把男孩子请到家里当着自己的面和女儿同居,这怎么能够容忍?
酒店外面, 安凡克对着月光下酒店灯火辉煌的大厅捏紧拳头, 这个大厅显然不是给他这样的穷小子准备的,安凡克忿忿地说, “什么人啊, 这么不识相, 不就就趁几个臭钱吗!”
文静不假思索地反驳,“这跟钱有什么关系?”
“别因为他是你的老乡就这么袒护。”
文静惊讶地盯住安凡克,“你都扯哪儿去了? 费连平不懂事儿, 我还不乐意呢, 这跟老乡有什么关系?”
安凡克刚想反驳文静, 但他忽然呆住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刚刚离开的酒店。
酒店的玻璃大门口外, 不知何时停满了警方的车辆, 闪动的警灯如同一片海洋, 警车顶部和车辆后面, 荷枪实弹的警察身穿防弹衣头戴钢盔, 平端的冲锋枪, 枪口对准豪华酒店的大门。
咖啡厅里费连平和高教授正聊得热火朝天,两个人都感觉相见恨晚。酒喝得差不多了,费连平从怀里取出一张白纸,递到高教授的面前,“教授,我这里有一个古代意大利语的复印件,向您请教,这里面写的到底是啥意思?”
高教授借着桌上的烛光阅读了几句,“咦,你这纸上的内容,怎么跟安凡克让我看的东西有几分相似啊?”
“安凡克?谁是安凡克?”
“哈哈,你刚刚送走的那个小伙子啊。”
“文静的男朋友?”
“可不是。”
“他,他手头也有同样的文件?”
“我倒是没看过什么文件,他们经常到我那里请教一些古罗马语的发音拼法和语法方面的问题,但每次只带来几个单词,看来他们是有什么顾虑。只是, 我看得多了,大体猜出了原文的整体意思。”
“那么, 我的这个纸里头都说些啥?”费连平的好奇里带着明显的焦急。
“前面是叙述一段很古老的故事,后面则是一封寻物启事,寻找一枚戒指, 特点是半块钻石,但必须附带一个故事。奇怪,前面已经有一个故事了,后面这又是什么故事啊? 这真是一个剧本的片段,只是与文静那个文件里提到的故事有些相同,可惜启示里没详细谈。怎么? 大家为什么都在不约而同地谈论同一件事情?”
“故事? 就是寻物启事中提到的这个故事, 难道会是意大利歌剧的一个片段吗?”
费连平似乎突然被这个假设点醒了, 他没头没脑发问, 但这句话说得不明不白,反倒把高教授弄蒙了,“意大利歌剧故事?从时间上讲,这倒是一个古罗马时代的故事。”
费连平半懂不懂地点点头。
“奇怪的是,古代罗马不象英国,那时候他们更加尚武,只喜欢角斗和战争,更喜欢沐浴,至於戏剧。。。。”
“对,有什么戏剧故事?”
就在这时,费连平忽然住嘴了。他有些瞠目结舌,因为他发现就在不远处的烛光下,有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与明亮的酒店大堂比较起来,咖啡厅处於一个比较幽暗的角落。每张咖啡桌上,点着一只微弱的蜡烛。咖啡厅幽暗的环境和桌上的蜡烛,营造出一个温馨舒适的环境。小赵坐在费连平近旁的桌子上,和小秦凑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在外人看起来,他们就象喝得半醉的一对哥们儿。
巧的是,小赵偶然抬头,正好遇到费连平无意中飘过来的目光。费连平立刻觉察出一股危险的味道。紧接着,他想起来,今天在酒店里已经见到这个人两次了,而且,他的样子,朦胧中与在太原追赶自己的警察极其相似。费连平不再注意高教授的高谈阔论,迅速把手伸进怀中。李警官发现苗头不对,猛地从酒吧凳上一跃而起,“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李警官的耳边飞了过去。几个刑警同时拔出手枪,枪口对准费连平,费连平已经顺手扯过高教授,挡在自己的胸前。
“你们都退后,不然,我就把人质打死。”
高教授浑身哆嗦,刚才那么彬彬有礼的费连平, 一直用谦卑的语气向他请教问题的文静的老乡, 居然变成一个面目狰狞, 说话凶恶的暴徒, 高教授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 他结结巴巴地问,“费先生,您。。。”
“少费话,再多罗嗦一句我就把你脑袋打爆。”
高教授不敢再言语了。
“费连平,你跑不掉了,周围都是我们的人。”李警官挥手指挥几个人向门口退,但枪口依然对准费连平。
“我能不能跑出去还没个准儿呢,我手里可有人质。”费连平歇斯底里地叫唤,同时,从高教授手中扯过写着意大利语的白纸,几把揉成团,塞进嘴里,“你们要是敢开枪,我就和人质同归于尽。”
“你们别开枪,求你们别开枪。”高教授早已被突发的变化惊呆了, 他本能地惨叫, 浑身颤抖, 声音发颤。
李警官把手伸到嘴前,对袖口里的麦克风低声命令,“狙击手,狙击手,我们把罪犯引到街上去,如果他逃跑,你们就开枪。注意,不要伤到人质,重复一遍,不要伤到人质。”
咖啡厅里早就没有其他客人了,李警官和几个警员倒退着撤出咖啡厅,费连平左手搂住高教授的脖子右手握枪顶着他的太阳穴向门口移动,那张白纸已经被他咬碎嚼烂吞到肚子里去了。
出了咖啡厅,他看到大堂里很多人趴在地面,就搂着高教授绕过地面的人群,迅速移到酒店门口。自动玻璃门在他身后打开了,费连平冲李警官恶狠狠叫道,
“我他妈的哪里惹到你了,一直盯着我不放。”
话没喊完,他抬起手中的枪,瞄准贴近紧跟他的李警官。
费连平的子弹毕竟晚了一步,饭店门外面包车车顶上趴着的狙击手扣动扳机,一颗子弹不偏不倚正中他的后脑勺,费连平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倒在地上,一股肮脏的血顺着脖子流淌下来。
发生的这一幕, 刚好被离酒店不远的安凡克和文静目睹。文静立刻察觉,安凡克握着她的手心汗津津的,指尖冰凉,如同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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