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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街友21222032

获得赞誉最多的长篇小说《罗马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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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1 09:39:55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
  
  司机早就把车开到公寓楼的大门口了。司机下车,为我们拉开后车门。我和T并排坐在后座上,司机一加油门,汽车快速驶上开始繁忙起来的慕尼黑大街。
  知道T不必每天朝九晚五地去上班,我们的时间变得悠闲起来。离开汉堡的时候,T跟我商量好了,我休息好以后,就去参加慕尼黑大学的语言班,继续学习德语。T还支持我继续上学的决定,女孩子应该自主自立,T现在是我最重要的支持者。在德国生活德语不好怎么行呢?咱们马上就要面临的,是你应该马上报考汽车驾驶执照。德国驾校虽然有英语的考卷和驾校师傅,但将来毕竟是在德国的马路上行驶,按照德文考卷以及参加驾校专门组织的驾驶知识讲座也是非常必要的,这些讲座可没有英语的。我急于想学开汽车,今天又增加了一项新内容,参加飞机驾校!
  我要学会开飞机,学会在慕尼黑上空蓝天之上翱翔盘旋翻滚。我从小就有多动症,喜欢所有带刺激性的活动,早在汉堡,我就跟T约好了,等到今年冬天,到阿尔卑斯山上去滑雪,到明年夏天,去地中海驾驶游艇,然后,我们还要背上旅行袋,带上帐篷,进入阿尔卑斯山的大山之中,去远足,去探险,去遨游。当然,那个时候我还没敢想去周游世界,看埃及的卡纳克神庙,到智利去看太平洋中的世界肚脐复活节岛,到巴西的亚马逊河去划独木舟,到卡丘比丘去看高山顶上的印加古城,到肯尼亚的大草原上去看野生大象老虎狮子。T好像存心要给我不断带来惊喜,总是漫不经心地透露出一个个令我发出惊叫的新计划。我不知道他肚子里还有多少新鲜主意,但我喜欢上了他的计划,他的安排,他的带来无穷欢欣的意外之喜。
  德国人就喜欢看到这种意外惊喜给亲人给朋友带来的狂喜,他们刻意营造气氛,使得这种惊喜焕发最美好的效果。
  我迷上了这种意外惊喜。
  汽车开出不久我就迷路了。我是个实打实的路痴,在国内时,我就会在自己家门口迷路。T笑眯眯地打趣说,看来以后你开车没有GPS肯定寸步难行。我说,我才不用美国的GPS呢,等我学会开车,中国的北斗系统已经完成,我要用北斗系统来指挥道路。
  T点头表示赞同。每个人都应该热爱自己的国家,我们德国人为自己的国家感到自豪,就象你为中国感到自豪一样。如果你连自己的国家都不爱,在我们面前,你的身份就反而被自己贬低了。
  我真喜欢你!我忍不住扑上去吻了他一下。
  坐在前排付驾驶座位上的费先生慈祥地笑了。他回过头来说,T的祖父曾是一位德国陆军将军,虽然他错误地牺牲在希特勒的二战战场上,但作为德国陆军的将军,他永远是德意志国家的骄傲。
  我说,我经常在电视节目上看到德国人对二战的深刻反思。但同时,德国人也对自己的国防军充满了自豪感。比如电视节目上总是播放二战中被盟军击沉的德国驱逐舰埤斯麦号战舰,但我德语还不好,还没有完全明白你们德国人是怎么评价这艘战舰的?
  老人马上回答。稗兹麦号战舰是用铁血宰相稗兹麦的名字命名的战舰,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战舰。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稗兹麦号战舰吨位最大,火力最猛,是一艘综合实力最强大的最现代化的驱逐舰,稗兹麦号战舰对於当时的德国人,就象巨轮泰坦尼克号轮船对於英国一样在当时也是德国人的骄傲。但历史是无情的,战争胜负经常是由偶然因素决定的。无敌的埤斯麦号战舰在一次偶然的海上遭遇战中,竟然被盟军猛烈的炮火摧毁击沉了。现在德国人在反思历史的同时,也在为自己伟大的军队而感到自豪。通过稗兹麦号的遭遇,我们可以总结出深刻的历史经验和教训。
  德国人对祖国的荣誉感,并不与曾出现过的罪恶政权发生联系。
       就这样,热烈讨论一个电视节目上的话题,不知不觉之中,汽车接近了一个飞机场。我觉得这个机场怎么有点儿荒凉?置于荒郊野外,周围建筑很少,就连航空指挥塔都显得矮小,跟慕尼黑国际机场那栋高耸入云的指挥塔根本不能同步而语。
     汽车显然轻车熟路,径直向机场大门驶去,经过门卫简单检查证件之后,汽车进入机场,我们沿跑道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前方出现一片低矮的飞机库,大多数机库的大门紧闭,机库前面和周围,停着好几架轻型飞机,我们的汽车接近了一架天蓝色样子特别轻巧的单翼飞机,在飞机不远处停下了。
     这是你的飞机?哦,对对,是咱们的飞机?我尖叫着跑到飞机跟前,用手抚摸光滑的机身和机翼。T走过来,打开驾驶座舱的门,舱门很轻地斜向上打开,就象老鹰张开了翅膀,好帅啊。我摸模机舱门,感觉比汽车门还要轻巧。飞机的螺旋桨在机头前,单螺旋桨的浆叶很大。驾驶舱内部是两排沙发座椅,前方座位前是驾驶盘和仪表盘,后来的座位稍显狭窄。这样的飞机,一看就应该很非常容易驾驶。
     这是西锐(塞斯纳172R)超轻型螺旋桨民用飞机。T介绍说,最多乘员四人,最大巡航距离虽然有12000公里,但我们为了保险起见,以及航空管理的缘故,自己定为巡航300公里,这驾飞机主要只适用于教学训练和私人短途航行。
      这驾飞机外型精巧轻盈,整体呈流线型。远远看去,就象一条雪白的蜻蜓,外观漂亮极了。
     哦,那咱们就在慕尼黑周围转转就行了,别真的飞出12000公里去。我心里没数,顺嘴瞎应付,但心里真的乐开了花。从小还是孩子的时候,我们就瞎梦想过有一天,驾驶着飞机出去游玩,回来后飞机就停在自己家的屋顶上。我还曾经耽心家里楼房的屋顶够不够结实?怕飞机落地时会承受不住?现在想想多幼稚,飞机再怎么轻型,也绝对不可能在自家楼顶上降落啊。
     我还在那里胡想乱想,T已经打开驾驶员那一侧的舱门登上飞机,他冲我挥手:发什么愣?快上来吧。
     费管家这时已经坐在飞行员身后的后排位置上,显然,T是想让我跟他并排坐在前排。太爽了,还犹豫什么?我兴高采烈一蹦就跨上飞机,稳稳坐在付驾驶的位置上。
     今天就教我吧,现在上第一课:我雄赳赳气昂昂慨然入座,按照T的指示扎好安全带后,我的眼珠还在四处乱转。
     T一扭钥匙,飞机轻快发动起来了,只见驾驶舱下面的排气管喷出一股烟,机舱也被发动机震动了一下,但瞬间功夫飞机就平静下来,发动机发出低微的嗡嗡声。机器真好,我心里喝一声彩。
      T说,准备好了,我要请示起飞了。
      好,飞吧,快点儿飞。我的心快跳到嗓子眼儿了,但我的性格急不可耐。
      耳机里传来指挥塔的声音,我的德语没那么好,加上耳机失真,只分辨出都是互相通告准备情况,最后终於听到一声放行的命令。
     整个机场安静的就象睡着了一样,我们申请起飞,当然很快就能批准。
      飞机在地面滑行,飞机轮胎在草地上滚动,机身登时摇摇晃晃,就象喝醉酒了一样。绕了一个极大的圈子,飞机终於从侧面绕到水泥跑道前。T踩住煞车,静等了几分钟,终於听到指挥塔批准起飞的命令。
      我正在聚精会神倾听不断发出电流声的耳机里指挥塔的动静,但随着一个我还陌生的单词出现,飞机晃荡了一下启动了。飞机向前滑行,直到临近地面一条粗白线,继续等指挥塔的指示。那个单词又出现了一次,这次飞机不再磨蹭,不再犹豫,启动以后,滑行速度越来越快,可以听到玻璃窗外呼呼的风声了,接着,机头向起一扬,飞机竟然乘着迎面的风飞了起来。
      超轻型飞机就是舒服,飞机在空气中晃了一下,随着发动机声音加大,飞机象爬坡一样非常有力非常迅速地升上高空。
     飞机围着机场绕圈,整个机场尽收眼底,随着我们在空中的位置迅速升高,机场变得越来越小,那些房子,指挥塔以及机库前停放的飞机这时都变得象幼儿手中的玩具。当转到第二圈的时候,飞机机头一扭,我们离开机场上空,向辽阔的天空中飞去。
      大地一开始倾斜,翻转,我觉得几乎把地球挑起来了,然后,机身又恢复了平稳。刚才我们开车穿行其间的大地在我们眼下伸展,一切都变成了模型。刚刚还综综的流水,这时变成了一条细丝带,刚才路边高大的树木此时变做地面的小模型,那些簇拥在一起的红顶小房子,这时就象姿态各异,随心所欲摆放在山水之间的积木。
     按照航空管制的规定,私人飞机不容许接近慕尼黑市区上空。所以,我们只能远远看到出现在远方的市区,然后,飞机轻轻一转,我们又返回辽阔的绿色平原。
     飞机一会儿平稳直飞,一会儿倾斜转弯,看得出T是在兜大圈,他看出我对飞行喜欢得要命,所以,在天空中用最大的直径兜圈,让我好好过把飞行瘾。
      T驾驶飞机特别老练,一看就是平时经常驾驶飞机的熟手。我如果有一架这样漂亮这样轻巧的飞机,我也会经常在天空中飞翔,一边飞行,一边观赏美丽的大地。
     飞了十几分钟以后,T扭头问我,想在空中看看丘陵地区和山区吗?
     当然想,太想了。
     天上几乎没有一丝云彩,只有偶然遇到的小块云团,当飞机穿进云团时,螺旋桨周围的水汽开始翻滚,当从云团探出头来,水汽就立刻烟消云散。太阳光线很烈,我赶紧戴上墨镜,T笑着拉下茶色遮阳玻璃,让我摘下墨镜。戴着墨镜看不清地面的景物,他说,同时把飞机拉高了一些,这时,刚才那些小云团就都落到我们脚下了。T打开机上音响,放了一段特别悠扬的乐曲。这个曲子营造的气氛,与我们此时的感觉太接近了。
     我曾经着迷大海,所以,德彪西的大海交响曲是我的挚爱。大海辽阔,舒展,气势磅礴。过去乘坐飞机,虽然兴奋,虽然过瘾,但毕竟受束缚,不够舒展。此时,在高空中,我们却可以无限自由地飞来飞去,不必象国际航班那样,象一个急忙赶路的旅人。耳边回荡着这首曲子,我的心情变得更加生动,思想也跟着高涨悠扬了起来。
      T不再转圈了,他驾驶飞机划出一道切线,脱离绕圈,径直向远处隐约暴露出雄伟模样的巍峨山区飞了过去。   
      我们先看到大地不再平整了,地面象皱起来一样出现起伏,但这种起伏的地面比大平原还要美丽,大地遮掩似的呈现出一种妩媚的姿态,      从空中看下去,房子栽种在山顶,树林在山坡蔓延,牧场倾斜,河流在皱褶边缘婉转。接着,飞机前面出现灰蒙蒙的山崖,这些山崖在平地上直起直落,如同一面高不可攀的高墙耸立在前面。好在T拉高了机头,飞机开始爬升,直到远远高出山峰很多,才恢复平飞。
        这里山峰的高度都在四千到五千米,耳机里传来T的声音。
        我完全顾不上回答了,脚下的景致太壮观了,灰色的山崖看不到植物,临近了才发现陡峭的山坡上生长着松树,只是松树的颜色不是翠绿而是灰色,与整个山崖融为一体,山顶有小房子,甚至可以看到人在山顶晃动。T说,这里是德国著名的鹰巢,在高山的山腰上,过去有一个盐矿,几百年来,盐矿开采曾挖出一个特别深的盐洞,现在游客上山,必须从半山腰的盐洞内部乘坐一台强动力电梯,上升一百多米才能到达山顶。鹰巢离咱们不远,以后咱们开车来玩。鹰巢后面紧邻处的山皱里面有一个地方发出精亮的闪光,T指给我看,那里就是国王湖。天啊,声名灌耳大名鼎鼎的国王湖,只是一泓水湾!
     飞机在国王湖上空兜了一个极大的圆圈,我们又返回到丘陵地带。
     下一个节目是什么?我满怀期待地问。
     T没有回答,他正在操纵飞机急速降落。天啊,降落得是不是太快了,整个人的感觉就象坐过山车。太刺激了,我觉得过瘾又忍不住尖叫的欲望,心想一定是飞机动力不足了。
     出事故了?我们是在迫降?
     浑身血液都凝住了,我身体前倾,赶紧抓住身前的金属把手,飞机急降,眼看着整个大地急剧向我们冲来。
     其实是我们高速向大地俯冲!
     飞机离地面很近了机身才被拉平,接着,身下颠簸几下,又轻轻弹起来几次,感觉飞机轮胎在草地上显得不太平稳,滑行了不太远,飞机竟然在地面上停下来了。
     我抬头,才发现我们的飞机停在一个很大片草场的尽头,远处几栋房舍,房舍前有一个喷水池。飞机降落的草地周围,大地被铁丝网分割成大块,有些围起来的地方可以看到马匹慵懒地站立,还有些地方,奶牛卧在地面,悠闲地返刍。
     这是哪儿?我们为什么来这里?我瞪大眼睛看着T。
     此时T已经解开安全带,正饶有兴味地看着我的反映。
     我们到家了。还是费管家在后排探身安安稳稳地回答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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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1 09:40:45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二
  
    飞机场旁边早停着一辆越野吉普车,司机坐在驾驶位上等着我们。这么短的距离,坐什么车?我欢蹦乱跳尖叫着向不太远处的野外房子奔跑过去,远远听见T在高声喊我,但我根本不管,心中狂野的我都快疯了。太好玩了,太过瘾了,私家飞机场,农场,庄园,这简直就是托尔斯泰笔下的美丽大庄园啊!
    直到三只黑色的影子象闪电般奔到跟前,我才惊恐地站住脚。
    三只吐着舌头狂奔而至的猛犬近在眼前,尖利的牙齿在咆哮中时隐时现,奔跑使得它们喷着吐液,犬吠声发自腹部,就象三个大音箱播放着欧洲摇滚。
    替格,吕温,梯西,站住!
    背后一声怒吼,三只狗象被绳子拉住一样骤然止步。我背后吉普车煞车声特别尖锐,T的吼叫声振得我耳鼓发聋,我根本想不到T那样温文尔雅的人竟然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我惊恐地盯着T,他跳下车,跑过来一把将我抱在怀里。
    天啊,你千万别乱跑,这些看家狗很危险的。
    我能感觉到他狂跳的心脏,看到他紧张得冒出汗的脸。
    农场的周边都挂着牌子,提醒路人不要私自进入庄园,以免猛犬伤人。T气喘吁吁地说,咱们是降落在自己农场内部,所以你不知道这些看门狗的存在。
    这一下我也后怕了,不由吐吐舌头。
    T看我没事儿,松开我,对三只狗说,过来闻闻你们的新主人。
    三只狗听话地站起来,摇着尾巴围着我,在我的裙子上使劲儿嗅。我伸手摸它们的脑袋,T止住了我,说:对陌生的狗,千万别直接伸手摸它们的脑顶部,那样,它们会误认为这是向它们进攻,一定要先伸出手背,让它们嗅一嗅,等它们熟悉你的气味了,再抚摸头顶。
    原来是这样。
    很快,三条狗记住了我的气味,我这才注意到,替格和缇西是两条德国牧羊犬,在国内叫做黑背,吕温是一条英国短尾狗,这种狗奔跑速度极快,就象一道闪电。替格的意思是老虎,吕温的意思是狮子,它们都是雄犬,缇西也是德国黑背,是一条小母狗,后来我才知道,替格和吕温特别凶猛,也特别活泼,缇西的性格有点儿孤傲,不太爱答理人,这很可能是让两条公狗给惯的。但同时,她也特别温柔,尤其跟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三条狗一旦接受了我,立刻对我百般讨好起来,尤其替格和吕温,不断追逐不断在我面前争宠。但我还是更喜欢缇西,我喜欢她的恬静和柔顺,缇西以后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三条狗簇拥着我们向不远处的庄园走去,由於有了我这个新人,三只狗显得格外兴奋,围着我不断跑前跑后,争先恐后地设法讨好我。这个舔手那个在腿上蹭来蹭去。缇西表现得格外扭捏,她用一双特别温润的大眼睛,时时向我投送带点儿忧郁的信息,显然,她希望我多关注她多宠爱她几分。真是个聪明的小精灵,在其他狗不顾一切地往前凑拼命讨好的时候,她却别出心裁,用眼神透露的重重心事获得主人的关注共鸣和爱怜。
    我们走到大房子前,刚才距离远没发现,走到跟前才发现这栋房子特别大,特别宽,而且房子后面还有很深的延展。房子不高,只有二层楼,一楼窗子前面有长长的雨檐,雨檐由许多跟石头柱子支撑,房顶是平的,二楼的一串窗户都紧紧关闭。楼前大片绿茵茵的草地中间,有一个大喷水池,水池中央的巨石上,不断涌出综综水流。
    楼下的大门已经敞开,我一眼就看到橡木大门后面极其宽敞的大厅,大厅正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圆形结构,到门口才看清,这是一个巨大的中央壁炉。地面上铺着毛茸茸的地毯,脚踏在地毯上,就象踩早厚厚的棉花上面。
    宽敞的大厅墙壁都呈弧形,周围随意摆放着沙发和茶几,但整体结构感觉特别舒服。尤其大厅内部一侧放置的精亮的玻璃酒吧以及酒吧橱柜摆满的各种品牌的瓶装酒,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舒适和放松。当我的眼睛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才发现靠左手一侧的墙壁是由一个直达屋顶的书架组成的,不由得发出惊叫。书架构成整个一堵墙,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一排排的图书整齐排列就象一排排列队的士兵,大部分书都是精装的,书脊上的金色烫字与厚重的书本相映成趣。太棒了,这么多书,够人看一辈子的!
费管家进屋,招呼服务员把周围的几个房门打开,我可以看到厨房,小客厅和小书房。怎么没有浴室?我心里疑惑,这时费管家猜中我心思似地指着大厅后面一扇门背后的楼梯说,主人卧室,浴室和客人的客房等都在楼上。
    哦,原来这样。
    我扔下双肩包,蹦着跳着跑上楼,挨过推开门,我看到宽敞的卧室,宽敞得能打滚,有着闪闪发亮梳妆台的大卫生间,还有设计漂亮,摆设高雅的客房和客人卫生间。主人卧室门外靠近右侧,由一道毛玻璃门与客人房走廊分割开。我进入主人卧室,才发现在卧室后部有一个整座墙一样宽的玻璃拉门,拉门外面,竟然有一个巨大的露台。我拉开门,进入露台,看到整个房子后展伸出去十几米,这整个屋顶构成一个象小花园一样大的露台。露台边缘由大理石矮栏杆包围,每间隔不远,就竖立着一个大理石的人物雕像,石雕都是身材秀美的裸体男女,露台的整体结构,呈现出非常强烈的意大利式建筑风格。
    露台上摆放着许多花盆,花盆中是怒放的各色鲜花,我太喜欢这个露台了,我举着手,在露台上跑了一圈,回身时,发现T笑吟吟地抱着双臂立在玻璃拉门前,样子帅极了。
    我奔过去,使劲儿摇他的胳膊:有这么漂亮的房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是你故意的吗?这又是一个意外惊喜吗?
    他说,可惜我能制造的惊喜毕竟有限,要不然,一辈子如果每天都能给你带来一个惊喜,你知道我会多么开心吗?
    是啊,眼前的一切早就远远超出我的意料之外了。何况,我看中的首先是T这个人,还有他体贴入微的做事风格。财富是身外之物,没有,我可以不在乎,但如果有,而且很多,我则会惊喜,会快乐,会欢欣鼓舞。
    T,你在我的人生中已经是一个惊喜了,而且是一个最大的惊喜。只要有你在,有你守候在我身边,守候一辈子,我每天就会在惊喜之中生活。T,我们的爱是最大最大的惊喜,是每天不断的惊喜。
    这时,我注意到房子后延部分的右侧闪闪发亮。我再次奔上露台,才发现原来那里的墙壁外面接了一座椭圆形的全玻璃暖房,最让人惊讶的是,在这座全玻璃暖房里,竟然有一个椭圆形的游泳池。游泳池里,荡漾着清澈得发出淡蓝色彩的池水,在游泳池的一端,池水颜色明显变深,岸边,有一个标准一米跳板。
    天啊,游泳池!我大叫:我要去游泳,我现在就要去游泳。
    T带着我从另外一条专门通道进入游泳池。这里光线充足,空气清新,池水清透。最不可思议的是,毛玻璃后面的更衣室里,有着一套跟我身形尺寸完全相同的比基尼游泳衣。游泳衣款式高雅,色彩青春,无论颜色还是式样,都是我最喜欢的设计。
    原来,细心的T早已为我准备好一切,就等着我的到来,获得更多的惊喜。
    我兴高彩烈,手舞足蹈,几乎没做预备动作就跳进池水。清水立刻包围了我,不是那种普通游泳池的冰凉,这里的水温与体温接近,入水后,立刻被温暖的水包围。
    游泳是我最喜爱的体育运动,我从小就是北京什刹海游泳池的常客,百米速游我拿过非常好的成绩。我进入池水,立刻感到浑身舒畅,挥臂,我用最标准的自由泳先来了一个百米速游。刚刚模到对面石阶,岸边就传来一片掌声。我冲T使劲儿挥手,快点下来啊,一块儿玩。
    T笑眯眯看着我,满眼是欣赏和赞叹。
    T已经换好游泳裤了。身穿游泳裤的T样子帅极了,匀称的身材,呈三角形的上身肌肉发达而匀称,矜长的四肢伸展自如。他一个漂亮的入水式,几乎没溅起什么水花,然后,他象一条海豚,在水下几乎不换气就游到我身边。我尖叫着向游泳池的另一边逃窜,T出水看到我逃掉了,又用匀速向我追来,但我已经上岸了。
   我跑上跳板,轻松弹跳。一米跳板真好,弹力大,又不呆板。在少年体校我是跳水游泳好手。虽然好几年没训练了,但我入水显然非常漂亮,姿态优美,几乎没有水花。这次,不但T,就连站在游泳池门口的费管家也跟着鼓掌。
    等我上岸,T已经等在岸边,他拉着我的手,走到一个木房子前,哇,桑拿浴室!
    桑拿木屋里的温度正好70度,T谨慎地问,初次洗桑拿,会不会太热?
    我摇头,没关系,我喜欢这个温度。
    这句话说出来就有点儿后悔,因为,我很快就感到高温的烘烤了,还有,就是呼吸变得困难。
    T显然早熟悉了桑拿的温度,他告诉我,一开始可能呼吸会感到困难,因为呼吸道还不适应高温。所以,费管家今天并没有调到平时习惯的80度高温。
    只一会儿,我们俩大汗淋漓,墙上的沙漏刚刚显示10分钟,T就拉着我,打开门跑出桑拿木屋。我们尖叫着跳进游泳池,身体立刻被水包围。
    现在池水不是那种舒适的温度了,突然变得很凉。我们伸臂畅游,运动使得寒冷很快就消失了。
    然后,我们再次进入桑拿室,这时木屋里充满了蒸汽,浑身毛孔立刻张开,汗水汹涌。
    桑拿结束后,进入餐厅,是一顿丰富的午餐,我正好饥肠辘辘,原来,蒸桑拿时一冷一热,让人容易产生饥饿感。
    下午干什么?这个庄园里有庄稼地吗?
    庄稼地?干什么?T惊讶地问。
    既然到农场当农民,我这个农妇就得去干点农活了。
    T开心地大笑,好,好,咱们下午就去干农活。
    哪种农活?不会是赶牛耕地吧?我现在想耍赖了,没想到真有活干,我想逃避干农活。
    T说,我怎么忍心让你受累,咱们去摘蘑菇吧。
    好啊,好啊,我喜欢摘蘑菇!我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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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1 09:41:19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三

    饭后精神饱满,中午天气晴朗,天空蓝得象水洗过一样,草地绿茵茵的,牛羊懒洋洋地卧在草地上,几匹马悠闲地在庄园这边吃草。T呼哨一声,声音尖锐,声传很远,一匹纯黑色的骏马从远处奔跑而来,这匹马跑步稳当,不疾不徐,马背上已经装好了鞍羁,显然处於整装待发的状态。
    T亲热地拍拍马背,介绍说,她叫安妮,一岁口,全身黑毛,象缎子一样,中间不搀杂一根杂色。T爱恋地说,安妮在咱们家出生,她性格好,特别乖,从没调皮捣蛋过,你骑她肯定稳妥。你骑上试试看,如果觉得好,以后她就是你的坐骑了。
    我的?我惊叫一声。过去抱住马脖子,使劲儿亲热。安妮真聪明,她好像知道我将是她的新主人似的,鼻子诙诙两声,亲昵地用脖子与我相蹭。我放心了,耐不住兴奋地抓住马缰绳一下子跨上马背。安妮一动不动,扬鬃踢腿,静等我下达命令。
    T自己骑的是一匹棕色马。
    他的马叫罗伯特,是一匹三岁公马。罗伯特的身躯庞大,四蹄粗壮而有力,跟我的苗条小骒马安妮一比,罗伯特就象一个彪形大汉一样虎虎生威。
    罗伯特,带路。T一声令下,罗伯特四蹄飞扬,抬腿就跑,我一夹安妮,她也跟着跑起来。安妮一动,我才发现她跑得真稳,我按照T教给的要领,腰部放松,随着马背的颠动而耸动,不要紧张,不要逆向用力,很快就与安妮的动作达到了一致,一开始还觉得有些累,找到感觉以后,浑身立即轻松自如起来。
    两匹马跑过原野山坡,山坡下面是一片小树林,T的马放慢了步伐,安妮也跟着小步跑了几步,就好整以瑕地沿着林子边一条露出明显痕迹的小路一路走下去,这条林中小路,只有一米来宽,弯弯曲曲,地面已经被马蹄踩得稀烂。T回头告诉我,这条小路是马匹专用的林荫道,沿这条小道走,马匹熟悉道路,头上的树枝也早已修剪好了,不会迷路,也不会有树枝打击头部,以后你自己出来遛马,就顺着这条路跑,一定不要轻易偏离这条小道。
    我们顺着骑马小径一直向前,直到绕到林子的另外一侧,T跳下马,然后帮我下马,把两匹马拴在树桩上。然后从他的马兜里掏出两个柳编的小筐子,他递给我一个,说:现在,你正式作为采蘑菇的小姑娘,开始工作。
    我笑眯眯回他一句:那么,你就是采小姑娘的大灰狼了。
    T开心大笑,记住,你采的所有蘑菇一定要先给我看过,才能算是正式成绩。
    为什么?
    因为,有些蘑菇好吃,而有些蘑菇是有毒的,非常危险。
    我知道,凡是彩色的,漂亮的蘑菇都是毒蘑菇。
    基本差不多,不过,不漂亮的蘑菇也有毒蘑菇,所以,必须让我检验一下。
    好吧。我答应一声,突然发现前面一个地面坑陷里有一个早已倒下的老树剩下的树桩,树桩上有好几朵大蘑菇,蘑菇的颜色微黄发褐,背面是白色。我知道这种蘑菇跟超市里卖的蘑菇一模一样,可以食用。我兴高采烈把所有蘑菇装进筐。T眼馋地站在一边看我采,这是我的成绩,是我第一天最了不起的伟大发现。
    这块地方采完,我继续向坡下走,T跟在我身边,我说,如果你总是跟在我身边,咱俩就别想有大收获了。
    T说,你第一次进树林,我得当卫士保护你的安全啊。
    难道这里有野兽?
    上次黑熊出现已经是几十年前了。T笑嘻嘻回答,但万一从别处真的钻进来一头熊,你叫人就来不及了。
    第一,不会有熊会钻到这里来,第二,就是见到熊,我也不会叫唤。
    T脸上稍微露出一点严肃。谨慎还是必须的,离离咱们家不远,就是阿尔卑斯山狩猎区。他用手指指不远处高耸的灰色大山:狩猎区就在那座山的半山腰以上。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上去,远处的高山的山腰上,果然有一处颜色较深。哪里就是野兽出没的山洞?我惊问道。不是不是,他笑了。你的眼力很厉害啊。山腰那里确实有一个百年大冰洞,冰洞常年结冰,深度有将近一千米。冰洞以上,就是必须得到批准才能进入的专用狩猎区,狩猎区里确实有黑熊出现过。当然,狩猎区里更多的是梅花鹿野兔以及一些小动物。
    说话间,我听到不远处传来综综的水流声,我打断他:T,哪里有水在流啊?
    这个山坡下面有一条小溪,你站起来向下看就能看到。
    我踮起脚尖,透过变得稀疏的树林向山坡下看,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一条两三米宽的溪流,清澈的溪水漫过溪边的石块,哗哗流淌。
    我要去小溪看看!我边叫边向下跑。
    离开并不远,已经来到小溪边。我站在溪边一块石头上大叫:这小溪也是你家的吗?
    不是我家,而是咱们家的!T响亮地回答。
    小溪有名字吗?
    目前还没有,没人想起给它起名字。怎么?你有想法?
    对,这条小溪,就叫做王子溪吧。
    不,应该叫做公主溪。对,就这样,公主溪。今天我回去就告诉所有人,小溪的名字:公主溪。
     对着哗哗流淌的小溪,看着透明的溪水下面四处乱窜的小鱼,我开心地笑着。
    从今天开始,我拥有了一整个世界,这个世界,有山坡,有草地,有树林,有小溪,最重要的,是有一位骑在棕色高头大马上伟岸的王子。
    他就是我久久等待后终於出现的白马王子。
    我好幸福,我真的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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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1 09:41:5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四

    这天晚上,夜色特别好,我和T坐在高高的露台上,欣赏着天上一轮明月。月光象霜一样洒在我们身上,远处的阿尔卑斯山变成一幢幢黑色的影子,就象远处的一道屏障。近处的草地在月光下静悄悄的失去了颜色。
静谧,就连那几匹马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忽然几个黑影窜出来,就象几只黑色的闪电,是替格,吕温和缇西呢,接着,几只摇滚大音箱响成一片。
    是费管家刚刚把三个厉害的小家伙都放出来了。
    让它们上楼来吧,我要跟它们一块儿玩。
    只一会儿功夫,三个淘气的小家伙都安静了,是费管家放他们进了屋。接着它们出现在露台,气喘吁吁围着我们,乖乖地吐着大舌头,卧在我们身边不远的地面上,眼睛在月光下幽幽的,充满忠实和虔诚。庄园里又恢复了静谧与安逸。
这时,T正在给我讲他家狗们的往事。
    我小时候家里还有好几只猎犬呢,每年到狩猎季节,我们都到山上去打猎,现在山上猎物越来越少了,我本来对上山打猎就兴趣不大,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不想杀生。所以,现在用不着猎犬,就只剩下这三只看家狗了。
    你还知道不要杀生呢?我好奇地问。
    家里正好有一本书,介专门绍中国的佛教,所以,我懂得这句话。T有些得意地说。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慕尼黑的房子是怎么回事儿?昨天我还以为那里就是你的家呢。
    那里只是一个临时驻地,因为咱们的飞机只申请了300公里范围的飞行距离,所以,去其他城市和其他国家,都必须从慕尼黑国际机场乘航班,经常要在慕尼黑落脚。何况我继承了巴伐利亚银行董事会董事的职务,每年都要有几天在慕尼黑居住,参加银行董事局会议。加上,我们还有可能在慕尼黑会友,以及费管家经常在慕尼黑处理一些事物,总是住酒店毕竟不便,所以,几年前购置了那处房产,虽然不能算是住家,但总可以算是临时驻地吧。
    还临时驻地呢,比一般住家强多了。
    明天你安排了什么节目,别总是意外惊喜了,我的心脏受不了。
    T开心地笑,好吧,明天咱们去慕尼黑订制婚纱,你日常的衣服也需要订做几身了,毕竟咱们要订婚了,很多亲戚要来参加典礼,你能做出一点小小的妥协吗?。
    不,你忘记了吗?我还是保留自己的本色,我喜欢这种穿惯了的服装。
    他无奈地摇头,但是,咱们家的亲戚就要陆续到来了,是不是。。。
    是不是应该保持我的本来面貌啊。我淘气地打断他。
    好,就依你,只是婚纱。。。。
    我要做最美丽的婚纱,因为,我是跟你订婚!我不但妥协,而且妥协得兴高彩烈。
    知道什么是女孩子一辈子最重要最美丽的衣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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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1 09:42:31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五

    乘坐T驾驶的超轻型飞机去慕尼黑不再产生惊险的感觉了,T解释说,家里草地机场的长毕竟度没有正式飞机场跑道那样长,所以,降落的角度就要大一些。在慕尼黑那个小机场,飞机降落得特别稳。飞机停稳,大轿车已经等在飞机库旁边,我们乘坐大轿车进城,到我已经熟悉的楼房驻地。婚纱设计师已经在客厅里等候多时了。他带来了好几大奔婚纱设计式样。
    请问小姐,您是喜欢样本里的式样,还是要求完全独特的式样呢?设计师年龄不大,但口吻很老道。我已经听T讲过,这是慕尼黑名气最大的婚纱设计师了。看到设计师半男不女的打扮,我不由感慨,难道全世界所有著名的男服装设计师都是这种同性恋典型的打扮吗?
    确实,男性的女装设计师或婚纱设计师以及化妆师中,同性恋占据很大的比重。德国人对同性恋采取非常宽容的态度,很多电视名主持和影视明星甚至政界人物都不隐瞒自己同性恋的身份。街上也经常看到两个非常帅的小伙子腼腆地牵手同行。在汉堡时,有一次我跟小玲逛街,我按照国内习惯,好朋友可以互相挽着胳膊行走,小玲悄悄提醒我,千万别牵着胳膊,德国人会以为咱们是同性恋呢。当时,弄了我这个初来德国的生人一个大红脸。
    这位设计师真是个老手,我刚刚提出自己的想法,他已经顺手在一张纸上画出婚纱的预想图,我和T不断提出修改意见,他能立刻捕捉你的想法,一边提出正确的简易,一边随手就画出不同的草图。直到我们完全满意了,他迅速量好我的腰身,嘴里渍渍称赞:小姐的身材真好。娇小玲珑,跟童话里的公主完全一样。
    确实,我们就是按照童话里公主的形像提出的设计要求,婚纱的裙裾用传统的裙撑支撑,这使得婚纱充满欧洲传统味道,同时,腰部收窄后,上身纤细,正好适合我的身材。
       我太喜欢这件婚纱了。我拿着设计草图反复观看,就像欣赏一件美丽的文物。可惜,设计师说,婚纱需要三天才能制作出来,他还要再来试身,做小的修改和完善。
    三天时间那,难道我们就在慕尼黑等着?T看出了我的心情。他说,这三天,咱们回庄园去也没什么事做,不如就在慕尼黑采购一些衣服吧。
    不,你忘记了吗?我就喜欢自己的衣服,况且,我随身携带的行李里,还有好几套我平时最喜欢的衣服呢。
    那逛逛市容?
    大城市千篇一律,没什么好逛的,这是你说的。我反驳道:再说,上次咱们不是都看过市中心了吗?我不想再去看像极教堂一样的市政厅大楼和像戏台一样的当年希特勒第三帝国举办盛大活动的广场了。就连名闻暇迩的奥林匹克公园我也看过了。难道慕尼黑还有什么好看的吗?
      市内没有,难道周围不应该转一转吗?T俏皮地看着我,你不是一直着迷国王湖吗?还有酷爱瓦格那音乐的路德维西国王建造的梦幻城堡新天鹅堡吗?
      当然想去,咱们今天就去!我登时变得欢天喜地起来。
      可惜,今天去白天鹅堡就只能晚上动身。
      为什么,你不是说,开车用不了多长时间吗?
      现在去,大概中午能到达,但估计在城堡山下的公路上,车堵车,至少要堵上七八个小时也不一定进得去,除非你是离开城堡,路上,只有离开城堡的道路保持畅通。
      唉,那就明天吧。
     别发愁,咱们下午就动身,晚上能到达,在山脚酒店住一夜,明天一早上山。
     当晚我们果然很早就到达了,山脚车辆不多,酒店密布大都是那种德国传统式的家庭酒店,木制结构的房子,传统风格,家庭经营。住在这样的小酒店里,跟酒店主人全家亲密相处,亲如一家。第二天大早起来,窗外迷雾重重,店女人是一个特别亲切的女人,她安慰我说,别发愁,大雾一会儿就会散的,上午你就能看到新天鹅堡真容。果然,早餐后不久,大雾就渐渐散了,太阳出来,山颠之上的新天鹅堡露出了如梦如幻的姿容,远远看去,真的如同一只去颈游荡的美丽天鹅。路德维西皇帝登基以后,把国事放在一边,除了痴迷瓦格那的歌剧演出外,就一门心思建筑从小就着迷的美丽城堡,三座城堡和皇宫美幻美伦,但也因此国库空虚,国政日颓。最后引起大臣的极度不满,最后遭到罢黜。路德维西皇帝在刚刚完工的美丽的白天鹅堡住了没几天就告失踪,最后这位风流浪漫的巴伐利亚皇帝不知所终,从历史中彻底消失,只留给今天来自世界各地成千上万的游客值得喂叹和惊喜的美丽城堡和皇宫。
      新天鹅堡紧邻一个极深的峡谷,峡谷上建有吊桥,天鹅堡外部秀美绝伦,内部美轮美奂,尤其一座专门演出瓦格那歌剧的大厅,内部挂满名画,墙壁描画得如同仙境。
      山虽然不高,但山路陡峭,沿着一条简单的公路攀登起来还是气喘吁吁。费管家安排好乘坐一种游客用的古董马车上山,我执意不肯,我建议费管家乘车,我们俩步行。费管家说什么也不肯。最后,索性谁都不乘车,上了些年纪的费管家勉强跟着我们,步履艰难。
     这个城堡看得我血脉喷张,这不正是我从小看童话时描述的城堡吗!在专门演出瓦格那歌剧的大厅里,T悄声对我说,可惜我没有这样美丽的城堡和音乐大厅,否则,我会当作最心爱的礼物献给你。
      我说:我才不要什么城堡和大厅,我要的是你这个人。有你就足够了,你的庄园对我来说,就是一座丘陵上的新天鹅堡。
      J,跟你在一起,我比这个路德维西皇帝幸福多了。

      从新天鹅堡下山,回到车上,果然,来的道路上汽车排成长龙,只有离开的道路空阔清闲。我们很快回到慕尼黑。
      第二天的节目是萨尔斯堡。
       萨尔斯堡是一座音乐小城,著名作曲家莫扎特就出生在这里,这位起初是音乐神童后来又是历史上最天才的作曲家之一的莫扎特身材矮小,才华横溢,他经常坐在萨尔斯堡的小酒店里写作歌曲,许多名烁古今的歌曲,都是这样创作出来的。莫扎特出生的小屋已经成为特色鲜明的纪念博物馆,世界各地慕名前来的游客们都喜欢进入参观这座纪念馆。
        萨尔斯堡还有连接周围几座高山顶峰的高架缆车道。但我们没去乘坐缆车,我们还有更重要的地方要去,拿就是二战时希特勒特别喜欢去的鹰巢。鹰巢位于高山之颠,要想进入,除步行几天之外,就是在半山腰搭乘鹰巢专门的大巴汽车,大巴车沿着山路上行,经过几个极其狭窄曲折的地段,最后来到半山腰处。那里过去是一座著名的盐矿。现在,当年挖盐的隧道,现在成了进入鹰巢的必经之路。古老盐矿隧道被电灯照亮,漆黑的闪烁晶光的隧道壁看上去潮湿坚硬,一直向前延伸。直到走到隧道尽头,出现了一个盐洞大厅。大厅里,有一个能一次能载运数十人的高速电梯,人们进入电梯,仅十几秒钟,就上升一百多米,来到山顶。山顶建筑坚固宽大,当年希特勒时期的会议室现在已改建成餐厅。游人在山顶穿梭往来,从这里,可以眺望远近的群山和丘陵。前几天我们曾乘飞机从这里的上空飞过,看到山顶零散的游人。今天登临山顶,才感觉到这里视野比飞行在高空的飞机上一点都不差。T指给我看位于山后的国王湖。这个名闻暇迩的山间湖泊此时只是一小汪晶亮的水弯。
     从鹰巢下来,汽车离开萨尔斯堡,路上,T说,从萨尔斯堡再往前,就是他在飞机上指给我看的岩洞。但今天不用去奥地利了,反正过不了多少日子,我们还会过去,在古堡举办我们的婚礼。
    古堡婚礼!天啊,古堡就已经让我惊喜万分了,还能在古堡里举办我们的婚礼!好精彩,好刺激。
    今天,我们就回庄园去,因为,姑妈今天就到了。T轻声说。对这句话我没在意,AN肯定回来参加我们的订婚仪式的。但我没注意,T从来不管AN叫姑妈,德国人之间,关系亲切的家人之间,反而互相称呼名字或昵称。
  所以,听到T喊出姑妈这两个字,我心里暗暗吃惊。


                                                                                        二十六

        这次由于不是乘飞机进入庄园,现在我才知道庄园前面有一条很宽的大道,从大道进入庄园,远远就可以看到包围的铁丝栏杆以及栏杆上醒目的带图标识牌:小心猛犬。上次如果能从野外机场看到这个标识牌,我就不会大大咧咧地向房屋猛跑,差点儿让梯格和吕温误伤了。
      庄园已经接到通知,所以,沿途几处栅栏大门在汽车临近时都自动打开,直到经过最后一个铁栅栏门。庄园的房子出现在眼前。
      远远就看到庄园房屋前的小广场上聚着一群人,人群中间有一个白发如丝的老太太站得笔直,正在对眼前的一小群人说话,人群毕恭毕敬地倾听,不停有人点头。坐在我身边的T伸手抓住我,轻声吐出一句:JUN姑妈。
     我心里一热,AN正终于提前到了。但接着一想,不对。AN常年瘫痪,乘坐轮椅,而这位老太太站得笔直,而且她身材高大,比眼前的那群人明显高出一头。而且,AN待人接物和蔼可亲,从来不盛气凌人。但眼前的老太太长得跟AN太像了,如果不是一站一坐,即使离得近了,我也分辨不出来眼前是AN还是其他什么人。这时,T已经推开车门,向那位老太太疾步走过去。老太太远远就伸开双臂,把侄子紧紧抱在怀里。
      费管家在副司机座上,扭头告诉我:这位是刚从奥地利赶过来,参加侄子婚礼的JUN姑妈。

      JUN姑妈放开侄子,看着我走上前来,她原地不动,等着我前来晋见。首先接触到的是JUN姑妈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神。姑妈毫无欢迎我的意思,一双冰冷挑剔的眼睛在我身上乱转。嘴角挂着讽刺味道的冷笑。
       JUN姑妈,您好。我忍住肚子里的不痛快,用尽量热情的口吻跟她招呼。
   JUN姑妈用鼻子哼了一下,算是回答我的招呼。她扭头对T说:这就是你跟我说的J小姐?嘴里说着,眼角斜着看我,眼神里的不屑,令人心寒。
   一向镇静的T显得慌乱,他紧张点头,回应姑妈的问讯。JUN姑妈的神态总算放松了一些,她说:走吧,咱们进屋。说着,她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带头进入大厅。T与其他人就像仆从一样跟在她身后,费管家也殷勤在JUN姑妈身前身后时刻不离地侍候。我肚子里一股子气。什么破姑妈,把T弄成这样。但情势所迫,肚子里虽然不满,但表面上我也跟在众人身边,随JUN姑妈进入大厅。然后,也随着众人分站在JUN姑妈身前。
    我家的家教虽然也比较严,从小我们见到客人要问候,餐桌上不能说话,不要打断大人的交谈。但父母作为教师,给女儿定的规矩都是在一个松散的范围,从来不给我带来压抑和不便。
     现在倒好,这位JUN姑妈第一次露面,就把众人整得个个就跟仆人一样,就连我这样倔强的丫头,现在也象一个老实的女仆。
     T在每一次跟我眼光相碰的时候,都用眼神冲我暗示,千万要忍受一下,不要发作。他是知道我不会轻易向人服软的。现在,看在T的面子上,我只好隐忍不发,肚子里的怨气逐渐积累,就像一个正在充气的气球。
     费管家抓住大家注意力集中在JUN姑妈身上的短暂机会,悄悄提醒我说:JUN姑妈是家族的长辈,T从小就敬畏她,所以,一定请我多担待。好在JUN姑妈除了傲慢,待人也是非常讲理的。
     就这副样子,还有什么理可讲。JUN姑妈这个下马威,根本吓不住我。如果不是怕T难堪,我早就甩手而去,由着她抽筋生气去吧。
     难道这就是德国贵族的傲慢与冷酷?
     好歹JUN姑妈坐下了,跟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我百无聊赖坐在一只椅子上,躲在不起眼的地方,懒得跟她搭话。好在她也不难为我。JUN姑妈详细询问了婚纱设计的情况,以及其他一些订婚礼的细节,说话中间,偶尔用眼角瞥我一下,显然,她是在观察我的言谈举止。也许,这就是她考察人的方式。管他呢,我一贯我行我素,跟T相爱,也不是对你们贵族家庭有什么企图,你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如果看我不顺眼,就早说。我在意的只有一个T,JUN姑妈就算不满意,我跟T可以远走高飞,只要有T在,什么贵族庄园,什么小树林,公主溪我都不在乎。
    慢慢地,谈话转到内容的关键。原来JUN姑妈今天莅临府上,是因为她要求侄子一定要把婚礼选在家族的城堡举办。婚礼,现在刚刚订婚礼就让我心生怨愤了,到你的城堡去,还不得把我活活气死?我心里不断嘀咕,怨气冲天,只能干忍着。
    终于,姑妈说话累了,她要上楼休息一会。我们象是快被蹩疯的小喜鹊,姑妈一离开,除了费管家以及几个高级侍从陪伴上楼外,其他人立刻做鸟兽散。T特意留下来陪拌我。
     J,请你忍受JUN姑妈的傲慢,她是家族的掌门人,也继承了家族的城堡和声誉。JUN姑妈从小就好胜倔强,你千万要容忍她,顺从她。为了咱们的幸福,不要和她对抗,不要和她顶撞,好吗?
     我默默点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温文尔雅的T,为了我们将来的人生和幸福。这一切,只有当我被JUN姑妈接受,我才能进入这个家庭,我才能与T共结连理,为了T,就让我忍受这一切吧。
    你到德国来,是为了嫁人吗?我正在楞神想心事,没察觉JUN姑妈已经从楼上下来了。她走到我跟前,斜睨着我,问道。
    为什么是为了嫁人?我惊讶的问。我还很年轻,还没想过嫁人的事呢。
    刚说完,我就有些后悔。现在我不正在准备订婚礼吗?现在我不正在准备嫁人吗?
    JUN姑妈得意洋洋地看着我。我从来不善于掩饰自己,所以,刚才肯定满脸通红了。要不然现在JUN姑妈一脸的讽刺一脸的不屑一脸的瞧不起人的嘲讽。
    当,当然,这不包括跟T的关系,我并没准备在德国结婚,根本没想过要嫁给一个德国人。越是慌乱,越是语无伦次。
    JUN姑妈的表情明明写着,都这样了,还不肯说实话吗?当年日本鬼子抓住不坚定份子时,八成都是这样看着经受不住考验的家伙,像猫逗老鼠一样,欣然看你出乖露丑。
    早就听说,你们中国人为了一夜暴富而嫁给欧洲人,只是为了轻松获得财产。这样做很不好啊。
    谁说我为了财产而嫁给T?谁说我一肚子诡计小谋深算了?
    显然,我轻易掉入JUN姑妈的语言圈套里了。
    我刚才已经跟T商量过了。既然T非你不娶,我也不会做一个蛮不讲理的家长。但是,我必须要求你们签署一个婚前协议。只有在这个协议的条件下,你们才可能举办这个订婚典礼。否则,不要说我,家族中的其他长辈,都不会同意你们的婚姻,更不会让你们的订婚礼和婚礼举办得成!
    JUN姑妈说话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何况,我刚才不小心落入语言陷阱,有口难言。
    但我能接受眼前这个所谓的婚前协议吗?
    费管家跌跌撞撞从楼上跑下来,手里拿着一摞白纸,他把这摞白纸交到JUN姑妈手中,才胆怯地看我一眼,赶紧低下头。始终站在一旁的T,虽然窘得满脸通红,但自始至终竟然没说出一句话来。
    JUN姑妈正在等这摞白纸。她检要点,草草把文件从头到尾浏览一遍,露出满意的表情。
    诺,就是这份协议,我刚刚让费管家草拟好。你看看,如果同意,就可以签字了。T,你过来,你们两个人都要签字。
    JUN姑妈。。。。我。。。。T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要逼J签字,她,她不是。
    不是吗?JUN姑妈不容置疑地盯着T,这是家族的决定,何况,这是为了保证你们爱情的单纯,丝毫没有侮辱J的意思啊。
    我接过协议一看,竟然是英德对照的双语协议。看来JUN姑妈想得很周到,早已做好准备,让我能迅速理解文件内容,省得节外生枝,耽误签约。
     我自愿与T结婚,婚后可以享受T的财产,如果双方离婚,无论原因如何。双方将根据此协议获得婚前各自的财产,即使婚后产生的财产,也根据个人具体所得分开计算。。。。。。
     热血涌上我的脸。我确实知道德国有婚前协议一说,即使国内,婚前协议的形式也已经被广大年轻人接受。但这份普通的婚前协议,虽然没有任何一条不合乎情理之处,我为什么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受辱的感觉?哪点不对呢?表面上看,条件宽厚,合情合理,毫无歧视之处。换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换在任何场合,都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我脸憋得通红,觉得受到强烈的侮辱,我无法接受,无法承受,无法忍受这样合情合理的结婚条件,即使全世界的恋人都需要签署这样的协议,我也不能接受,不但不能接受,我连考虑都不会考虑,连看一眼都觉得受到侮辱。这样的协议,会出现在欧洲童话之中吗?会出现在王子与相爱的公主之间吗?会让他们纯洁得像白雪一样的爱情受到玷污吗?生活原来这么现实,这么肮脏,难道T也在怀疑我的感情吗?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存在阴谋诡计巧取豪夺吗?
    我确实没有携着一个富裕的王国前来嫁给一位心爱的王子,我确实没有万贯家财来取得对方的新任。除了爱情,我只剩下人格。如果还有其他,我就只剩下一个东方女孩纯洁执着的梦想了。
     我不是那种为了利益可以舍弃爱情的俗人,不要说我没有企图没有目的,为了爱情,即使让我献出生命,我都可以在所不惜。T的庄园,飞机,汽车,虽然能够点缀我青春的梦,但我的爱情,绝对与这些财产毫不相关。
     我说,JUN姑妈,很抱歉,我不能签署这个协议。
     为什么?JUN姑妈惊讶地瞪大眼睛。
     我来自遥远的东方,我们那里的人们也与欧洲人一样,我们的生活中,也盛开着美丽的童话。任何玷污这个童话的事情,都与我心目中的爱情格格不入。您的这份协议虽然很合理,虽然很正常,虽然很合法,但我不能接受。因为,但它玷污了我心目中那份最纯美的爱情,伤害了我内心深处的做人做事的真诚和原则。所以,我宁愿不结婚,宁愿放弃眼前的一切,财产,家业,名声,但我不能容忍这种污染我精神和爱情的冷酷文件存在。是的,我与T结婚,就没考虑过离婚的事情,如果不能相爱一生一世我,我为什么要结婚?如果只是为了T的财产,我们的爱情就没有存在的意义。离开了T,我的精神甚至生命都不会存在,我要这些财产干什么?虽然我明白,我的坚持很不合理,完全不符合德国的习惯和风俗,但是,无论如何,我绝不签署这份协议。
     我的话产生了石破天惊的效果,远处一个女佣竟然忘记了手中端着的饮料托盘,玻璃杯落地摔碎的声音加强了我的话的效果。整个大厅发生了地震
     庸俗?污染?JUN姑妈眨着眼,认真回味着我这句话的意思。她甚至有点儿犹豫,有点儿动摇,有点儿想冷静下来跟T和我好好再谈一谈。
     对,如果不是为了一生一世,如果不是为了天长地久,我绝对不会与T结婚,我连考虑都不会考虑。
     眼泪不争气地喷涌而出。受辱感让我不顾一切。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极其夸大的惊叫:哇,我的老天,J,这里就是你的宫殿吗?这里就是你用爱情换来的一切吗?多美丽的大房子啊,好大好美的庄园啊,这一切都会成为你的财产吗?
     我后心发谅,后脖颈发粳。不用回头,就能知道,这是静静姐从法兰克福赶来了,她和新婚的德国老公是专程前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典礼的。现在,她仍然是一贯的那样忘乎所以不顾一切。尤其,隔着大屋中间那个巨大的壁炉,她还没能看到我们这里聚集的人群。两个人象往常一样自顾自地争相发表自己的观点。
      其实,甫一进屋,静静姐和她的老公就像两个动作夸张的演员进入了舞台中心的聚光灯下。她既没有注意到我,也没留心围绕在大厅中间的我们一群人。所以,两个人双手笔划着,旁若无人地继续热烈讨论我到手了多少财产。最要命的是,他们使用的都是德语。
     静静姐的打扮不中不洋,裁剪不太精良的女士礼服穿在静静姐身上,显得臃肿邋遢,头发炸蓬着非常夸张,嘴上的唇膏用得太多,如同猪血。她身旁的德国啤酒肚老公更加夸张,特大号的西服遮不住大出几号的肚子,酒糟鼻似乎比过去又大了一号。想当初在中国任首席的时候,还有几分风度如今也痕迹全无。静静姐与她的德国老公好像在说双口相声,静静姐的声音嘹亮兴奋:早跟你说过我的J妹妹不同凡响,看到了吧,光这套房子,至少也值几百万欧元,她老公点头赞同,还有土地,慕尼黑地价高,这块庄园土地,加上大房子,至少在几千万之上,这不是比我们集团公司总裁都阔气啦。
    哇,也就是说,光这里的产业,就价值人民币,至少一个亿啊。J,你在哪儿,你可真够争气的。
    静静姐忽然楞住了,这时她才注意到我,她兴奋地大叫:J,你发财了,真的发财了。
    这个傻静静姐啊,你为什么这样庸俗,你甚至一点儿眼力都没有,竟然在越来越多严肃的JUN姑妈面前如此放肆。
    果然,JUN姑妈鼻子哼着气儿:她显然懒得对静静姐做出什么评价,她的话是冲着我来的:觉得自己很高雅是吗?你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庸俗,是吗?你绝对,你绝对对我们家族的财产无动于衷,是吗?随着静静姐终于发现大厅里聚着这么多人刹那间变得哑口无言的同时,包括她和她的老公以及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我无言,静静姐和她老公庸俗的对话,碰巧地诠释了我刚才那番不食人间烟火的童话誓言。
    我有口难言,百口莫辩,瞠目结舌,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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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1 09:43:0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七
  
     我满脸泪花,我气喘吁吁,我茫无目的地奔跑,不知怎么已经出了大屋。
     我眼中只有绿色的田野,彩色的野花,,辉煌的落日井亮的金属大门,原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出了T家的大厅,跑过了屋前的场地,跑过了庄园的兽栏,马厩,牛舍。其他人都留在大厅里了,我知道没人跟我出来,甚至没人对我跑出大厅后在外面干些什么都毫无兴趣。让我绝望的是,甚至我的T都没有跟着我出来。难道,难道T真的能狠下心来,对我毫不挽留之意吗?我心里觉得更可怕的是,难道连一向温和体贴的费管家也对我毫无挽留之意?难道JUN姑妈的决定已经给了我这一场童话般的爱情经历,难舍难分的男女情感划上了冷酷的句号?难道我一旦跑出那座大屋就再无回头之路了吗?
     我有点儿后悔。也许,刚才不顾一切地奔跑本身就是丧失理性的举动,这个没心没肺的疯狂举动,彻底粉碎了我最后的希望。也许,正是我的这番疯狂丧失理性,更能证明JUN姑妈的猜测是准确无误的,甚至使得T在一瞬间就发现我难以驾驭的狂野性格并对我产生强烈的反感和失望。所以他没有追出来,所以他无动于衷地与自家人待在一起。T从来都是那样的温文尔雅,那样举止稳妥。我的性格也许真的不适合他,即使结婚,将来也无法与他长久相处。
    站在落日辉煌之中,我油然产生了强烈的绝望与悲壮。既然跑出了那间贵族,富翁的豪华大厅,我就此决绝,从此一去不返,浪迹天涯,再无回头之路了。我将只能向着落日走下去,直到走入永远。
    身边传来喘息声,我低头,看到梯西那双温润的眼睛,夕阳在她漆黑的眼眸中燃烧,就像迸溅出火星的火炬。我用手抚摸梯西的脑袋,心中产生强烈的依恋和不舍。
    梯西带着体温的舌头舔着我的手背,我的眼泪肆虐而出,心中刮起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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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1 09:43:55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八
   
        关键时刻,绝望情绪,悲壮瞬间,还是静静姐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德国老公驾驶那辆有些陈旧的奔驰汽车在大门口找到了我。静静姐情绪激愤,怒不可遏,满脸悲伤,写满同情:太可恶了,太欺负人了,难道世界上就他们高雅,就她们不庸俗了?马上就要举办订婚礼了,却忽然发难,如此刁难人,什么意思啊?我就看不惯他们这些贵族,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什么值得留恋的?J,别怕,别愁,有姐姐在,就绝不让你吃这个亏。
    我茫然地看着静静姐,不知孰对孰错,不知何去何从?刚才冲动之下我不顾一切冲出大屋,整个行为都是一时激愤所致。其实,我根本没有打算好下一步该怎么办。静静姐的话提醒了我,我必须做出决定。
    回到大屋?在众人眼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头认错?然后继续忍受JUN姑妈挑剔刁难的目光?甚至不止于此,也许还会有更加难堪的局面需要面对。T在哪里?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在我的身边?如果他是我心目中的王子,这时他就应该站出来,与我并肩站在一起,共同抗命。就应该对蛮横无理的JUN姑妈反戈一击。然后,挽起我的手,一同骄傲地,目无一切地离开大屋。
    关键时刻,他怎么不见了?他在哪里?他怎么能丢下我不顾了?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大屋的外面,孤立无助,茫然若失。
    我站立不动,泪如雨下,抽泣成一团。这时,除了愤怒的静静姐外,只有梯西默默地舔着我的手,她的眼哞湿润,陪我一块哀伤。
    但是,T,你在哪里?
    J, 咱们走,JUN姑妈如果不向你道歉,咱就不回来。静静姐愤怒地推波助澜。
    我并没有打算离开,这样轻易离开,轻率放弃爱情,我怎么忍受?
    但形格势迫,我别无选择,好在在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我身边还有静静姐和她的德国老公。穷途末路,静静姐就像亲人般与我站在一起,向我伸出援助之手。
    至少,我还有一个依靠,一个我过去就倚赖惯了的姐妹的援助。
    静静姐夸张地拉开汽车后门,把我推进车内。我手撑住出门,心里还在犹豫,总觉有几分不情愿,但又不能放弃眼前这个解救我于苦难关头的最后机会。既然不能回去,我不如真的离去,至少,我会让他产生悔意。就这样,犹豫片刻,我再次回头望向大屋。那里依然没有T的身影。绝望涌上我的心头。我咬着下唇,一狠心,钻进汽车。
    啤酒肚老公狠踩油门,象是发泄在阔绰豪门忍受侮辱产生的愤懑,汽车轰隆着烟,冲上绿茵遍地的丘陵,向着远方呼啸而去。
    我彻底离开了灯红酒绿的豪门,离开了这位肯定令我终生梦魂萦绕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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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1 09:44:25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九

    当晚,汽车进入法兰克福,到达位于郊区的啤酒肚的公寓住宅。
    啤酒肚租住的单元果然不大。但三居室的单元房却非常舒适。宽大的玻璃窗,宽敞的大阳台,外面风和日丽,阳光充足。我心情虽然抑郁,但也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条件应该不算很差,静静姐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过了这么长时间。其实,汽车离开庄园的刹那我就已经后悔了。过去,我做事从来不管不顾,不计后果,就像一个被惯坏的孩子。
          但这次,我却犹豫不决,不断改变主意,肚子里颠三倒四,一会儿决绝,一会儿后悔。
          即使坐在静静姐家中,我也如卧针毡,心绪烦乱。只是静静姐又恢复了在学校时的果断和霸气。
         J,犹豫什么?这样的家庭,这样被人小看,这种气是你能够忍受的吗?如果你忍受屈辱,今后你的一生,将永无抬头之日。再说,T始终在做缩头乌龟,你灾难深重,他不但不出头,反而悄悄躲起来了,什么玩意儿。这样的家庭不可靠,这样的爱人,不安全,不舒适,不能够倚赖,更不值得留恋。
        那我现在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啊?
       J,冷静下来想一想,也许,这样一下反倒好。你也可以给T一段后悔的时间,如果他返悔了,向你求饶了,你再考虑下一步。
      不,我不打算再等T回心转意了。
     好妹子,有志气。现在听姐的,姐跟民航的调度认识,咱们看今晚航班还有没有空位置,如果来得及,你今晚就回国。
     回国?
     该断不断,自取其辱。
     静静姐的建议,确实有道理,人家把我当成图谋财产的小人,当成庸俗不堪的市侩,在这个前提下,公主和王子的图画早已破碎不堪,毫无美感了。希望破灭,美梦烟消,难道我还不醒悟,还不回头是岸吗?回国,无论如何,先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先靠在爸爸安全的臂弯里痛快地大哭一场再说。我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我的人生之路现在走到头了,但并未完全绝望,我还有爸爸妈妈,还有静静姐,也许,我必须重新调整人生方向,回头是岸,回头是岸。。。。

                                                                                                  三十

         北京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宽敞崭新的航站大楼,熙攘的人群。从行李大厅走出来,迎面就看到爸爸妈妈万分疲倦的脸。本来想搂着她们大哭一场的冲动立刻消失了。离开爸爸妈妈才几个月,他们怎么变得苍老了?爸爸满脸萧瑟,妈原本乌黑的头发显出几缕灰白。心中一酸,泪水不受控制奔涌出来。只是现在,我泪如雨下并非因为T的绝情,并非为大屋受到的侮辱,并非失恋的无奈。我哭,是因为我一直不知道,早早被我忽略的远在中国的爸爸妈妈早已为我担足了心,操碎了心。这个世界上,只有爸爸妈妈才是真正爱我的人,也是我最可靠的,永恒不变永无风险的避风港湾。
   我哭得昏天黑地,哭得歇斯底里。在德国,我想哭,但我欲哭无泪。在中国我想忍住哭泣,但哭得痛快淋漓。我终于明白什么是母亲的怀抱了,我终于明白,什么是血肉亲情了。T,我想与你建立这种骨肉亲情的关系,但你为什么在关键时刻销声匿迹?我想与你天长日久,但我们为什么相处短短数月就各奔东西?你难道就不想我不恋我不挽留我在你身边吗?我们之间已经相互信任,但你为什么在一瞬间就让我把对你的信任瞬间彻底抹杀呢?我爱你,想你,但你想我吗?念我吗?这时你在哪里?还在你的大庄园里,在你的私人飞机上,在你的法拉力跑车上,醉心守候着自己祖上留下的万贯家财吗?难道我们的爱真的远远及不上你丰厚的祖业吗?就这样,我从机场哭到出租车上,又一直抽噎着哭到家里。在我阔别半年的闺房里,我看到了爸爸妈妈为我置办的嫁妆。锻面的棉被,丝绸旗袍,还有一只晶莹的老坑玉制作的手镯。父母总是把女儿挂在心上,时刻也不忘怀。但他们现在却无奈地面对着女儿委屈的哭泣,他们手足无措,无可奈何。甚至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自己可怜的女儿。
     想到这里,我忽然止住了哭泣,就像在机场我一时失控而放肆爆发一样。我不想哭了,我不想让父母再受罪了,我刹那间感悟到亲情的可贵与价值。我不能让父母为我哭泣,我必须坚强,让他们看到女儿的觉悟,看到女儿能够战胜痛苦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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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1 09:45:06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一

     回到国内,环境彻底改变了。我尽力忘记在德国发生的一切,让自己有一个全新的开始,为此,我重新回到自己的母校,打算报考今年的研究生。
     我对德国已经彻底死心了,这么多天没有消息,我对T也彻底死心了,静静姐说得没错,关键时刻,他为什么躲起来,连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恋人所应具备的起码担当都没有。还让我怎么能相信他呢?到现在,我还能不割舍他吗?割断过去,我才能重新开始,为这个从新开始,我必须选择一个全新的地方,一个跟过去没有任何瓜葛的地方。也许,将来某一天,也许再过10年,20年,50年,终有一天,我会以平静的心情回顾那个遥远美丽的国度,可以微笑着从容面对那些辛酸带泪的往事,我会在抽屉里翻出来收藏的德国地图德国画片和德国的全部记忆,我会轻易克制自己的感伤,回顾那段历史,忆起过去发生过的种种细节。但今天我做不到,无论如何做不到,我的心静不下来,我的感情无法摆脱煎熬,既然无法平静,我只能彻底割断与德国的一切联系,把前面那段往事彻底屏蔽。我必须建立一个崭新的开始,一个不拖泥带水的全新的起点。
    考研究生也许就是一个合适的重新开始,何况,这次主持招考本届研究生的负责人就是K老师。想起K老师那张温和的脸庞,我感到欣慰,也许,旧情能够帮助我摆脱眼前的烦恼,我的心已经苍老了,不再象过去那样胆怯,那样顾虑重重了。
    研究生考试在我原来那个系的教学楼中,进入教学楼,我心情忐忑,一年前的往事如同昨天刚刚发生,又历历在目出现在眼前。还是那个荡漾着回音的大教室,还是那个宽大的讲台,讲台上还是那位风位翩翩的的K老师,他笑容可掬,神态从容。面对着他,我平静地微笑,从容而成熟,一年前,我曾经那样为他砰然心动。但现在,当K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并且,自我介绍说,他将是我报考学科的硕士导师时。我的心并没像过去那样砰砰跳动,他笑眯眯弓下身子,给我讲解考试要领和注意事项,我居然平静地抬头看他,与他对视,与他对话。要知道,一年前,我是多么盼望他能走到我跟前,给我讲解几句哪怕最无关紧要的体己话呀!
     我现在是怎么了?我不是难以抑制自己的苦恼,企图用新的感情用以自拔吗?我不是试图让美丽的记忆重建来抹掉摆脱不了的痛苦吗?
为什么现在的我见到无比衷情的K时,竟然能够无动于衷?为什么我青春的涌动在尚未陈旧的屏幕上已经消失殆尽了?我变老了吗?有诗人说过,有些人很老了,但仍然青春四溢,有些人虽然年青,但心头已经爬满皱纹。
    我悲哀,我失望,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虽然我竭力回避对T的回忆,但T的影子居然在我回到中国后第一晚就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在法兰克福时,我曾那么希望他会在梦中出现,但那时的T居然从我的梦境中彻底消失了。T的影子一旦出现,就再也没有离开。我梦他,我想他,我喊叫他,我不争气地拥抱他。梦境中,T开着飞机冲上蓝天,T家的庄园出现在飞机俯冲的丘陵大地上,T的红色法拉力快如旋风,雪白的游艇高高扬起船头,在大海上乘风破浪。T拉着我的手大声宣布:我回去就向大家宣布,这条小溪从此叫做公主泉。
    。。。。。。
    午夜梦回,泪水打湿了我的枕头。我眼睛瞪得大大的,注视着天花板,整夜失眠。
    但我已经下定决心,我已经死心塌地,即使不吃不喝不睡,我也绝不回头。为了断绝与T的联系,我早就要求静静姐不接任何来自慕尼黑的电话,即使找到她。她也绝不透露我的踪迹。其实,我忘记了,T从来没跟静静姐直接来往过,静静姐的电话只存在我的手机里,而手机我自己带回中国了。
    在中国,我的德国电话卡已经不能使用,即使拨打我的手机号,也只能听到手机无法接通的自动电话答复。爸爸妈妈过去跟AN通过几封信,估计AN也未必记得住父母的地址。
     事情做得坚决彻底如此决绝只是为了尽早结束我的痛苦,拖泥带水,藕断丝连,不但无济于事,而且白白增添自己的苦恼。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半个多月,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我每天准备功课,积极准备报考本校研究生。
    爸爸妈妈不动声色,他们默默观察了我一个星期,现在多少有些放心了。他们发现自己的小女儿足够坚强,不用更多的劝解,不用更多的关怀和安慰,我已经从阴影中走出来,重新在阳光下站立起来。我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家里安静的客厅,开始荡漾开我银铃般的欢笑。爸爸妈妈放心了,他们小心翼翼为我准备各种爱吃的餐点,他们把过去的朋友尽量招到家里,让年轻的朋友们陪伴着我,让我忘记莹绕心头的苦难记忆。
       现在好了,我麻木的心复苏了,枯萎的青春复活了,接着,我顺利考取了下学期的研究生。我打算静下心来,专心学习,我的下一个目标,是莎什比亚戏剧研究。
       我跟德国的所有联系都切断了,甚至跟好朋友小玲,露易丝和莎什比亚都断绝了来往。只是有一次,跟担任硕士生导师的K谈起莎什比亚,我才当作笑话地提起在德国有一位叫做莎什比亚的美国黑人留学生。K非常有风度地笑着说,很多美国黑人愿意以名人的名字命名,比如,有不少黑人叫华盛顿的,以后会有很多人叫克林顿或布什。
      我跟K已经能平静相处,激不起一丝波澜了。我觉得这是自己成熟的表现,我能够看穿人生真谛,透视世态炎凉。
    冷静的理智的观察,心灵的悲伤的记录。这是莎什比亚的名句,也是我今天的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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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1 09:51:35 | 显示全部楼层
抱歉,一时马虎,把嫁入德国豪门的内容续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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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2 07:22:17 | 显示全部楼层
《罗马戒指》中文版和德译版 羅馬戒指中文和德譯版.jpg 9504bce77438f0de6c4ac8f893d42a0.jpg 这是德文版封面。本📚中文版曾被推荐,作为中文重点推荐书目参加法兰克福国际书展,期间,作者被邀请到慕尼黑举办的”当代中国文学研讨会,”向德国汉学界介绍这本📚,接着,某位汉学家联系作者,主动提出翻译此书,并安排出版社签约出版。

有朋友咨询购买德译版。现德国市场上实体书店存书大都售罄,但可以在亚马逊和其他购书网站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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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2 07: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羅馬戒指中文和德譯版.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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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2 07:30:19 | 显示全部楼层
不会发PDF文件,好多文件发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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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2 07:37: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还是喜欢中文版,因为我德语水平一般,德译版基本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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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2 16:09:54 | 显示全部楼层
    Prolog: Ein seltsamer Autounfall

2

3  Der Unfallort, den er vorfand, machte Kommissar Li stutzig.
4  Zweifel und das Gefühl, es mit etwas völlig Irrationalem zu
5  tun zu haben, beschlichen ihn.

6  Diese enge, von steilen Felsen eingerahmte Schlucht war
7  mindestens hundert Meter tief. Blickte man nach oben, war
8  nur ein verschwommener Umriss aus Grau in Grau zu erkennen.
9  Die verstreut aus der Felswand ragenden, scharfkantigen
10  Felsbrocken erinnerten an das Gebiss eines Wolfes. Beim
11  Sturz aus dieser Höhe wäre selbst ein Klippenspringer davon
12  in Stücke gerissen worden. Nicht viel besser war es dem
13  Wagen ergangen.

14  Kommissar Li wandte sich um und warf erneut einen prüfenden
15  Blick auf den Jeep, dessen Karosserie sich aufgrund der
16  Hitze des Feuers bereits verzogen hatte. Durch den Aufprall
17  waren die Glasscheiben zersplittert, die Türgriffe
18  zerbrochen und die Reifen in alle Richtungen geschleudert
19  worden. Merkwürdigerweise war der Rahmen des Wagens intakt
20  und nicht völlig zerknautscht wie es bei solchen Unfällen
21  sonst meist der Fall war. Noch seltsamer war, dass die
22  Leichen der Wageninsassen durch die Verbrennungen zwar
23  deformiert, ihre Gesichtszüge aber noch gut zu erkennen
24  waren. Es handelte sich um drei Männer und eine Frau, die
25  sorglos und unbekümmert gewesen zu sein schienen. Offenbar
26  hatten sie kurz vorher an einem Festessen teilgenommen und
27  danach - gesättigt, leicht angeheitert und guter Dinge - den

Yi Gao: Der römische Ring                                                                                                          Seite 2 von 432

1  Rückweg angetreten. Normalerweise standen Menschen nach
2  einem Sturz aus über hundert Meter Höhe noch die Angst und
3  das Entsetzen ins Gesicht geschrieben.

4  Wenn Kommissar Li nicht früher schon einmal wegen eines
5  anderen Falls dienstlich in der verlassenen Bergregion
6  Lüliang in der Provinz Shanxi gewesen wäre, hätte er ein
7  solch sonderbares Unfallgeschehen für völlig unmöglich
8  gehalten.

9  Es war jedoch gar nicht der Unfall gewesen, der ihn hierher
10  geführt hatte. Sein eigentliches Interesse galt zwei der
11  Personen, die in dem Auto gesessen hatten. Bei beiden
12  handelte es sich um einflussreiche Mitglieder einer Bande
13  von Kunsträubern, die Kommissar Li schon zwei Mal gefasst
14  und festgenommen hatte. Der eine, Liu Xiaoyi, einer ihrer
15  Anführer, war das letzte Mal auf unbegreifliche Wei se aus
16  dem Gefängnis geflohen und nach Brunei entkommen. Als er nun
17  das fast schwarze, verrußte Gesicht dieses Gauners
18  betrachtete, hinter dem er bereits mehrere Jahre her war,
19  der ihm bereits mehrmals ins Netz gegangen, dem aber immer
20  wieder auf spektakuläre Weise die Flucht gelungen war,
21  seufzte er.

22  Genau wie vor drei Jahren, als Liu Xiaoyi im Gerichtssaal
23  aufrecht auf einem hölzernen Schemel gesessen hatte, war
24  seine Miene auch jetzt heiter und gelassen. Damals hatte ein
25  leichtes Lächeln auf seinen Lippen gelegen, auf die Strenge
26  der Richter hatte er mit Verachtung reagiert. Dieses Mal
27  jedoch schien er eher spöttisch darüber zu grinsen, dass
28  Kommissar Li zu spät gekommen war. In der schon erkalteten

Yi Gao: Der römische Ring                                                                                                          Seite 3 von 432

1  Hand hielt er eine Ginseng-Wurzel. Ob dies wohl etwas mit
2  dem Fall zu tun hatte?

3  Der Kommissar hob erneut den Kopf und blickte auf einen
4  Punkt auf halber Höhe der Felswand, von der das Auto in die
5  Tiefe gestürzt war. Weiter unten sah man im Dunst die hin
6  und her geisternden Schatten der Beamten der Provinzpolizei.
7  Sie suchten nach Spuren.

8  Li schritt noch einmal die Distanz zwischen dem Bergsockel
9  und der Stelle ab, wo der Jeep nach dem Sturz aufgekommen
10  war. Das war eigentlich überflüssig, denn es stand außer
11  Frage, dass kein Auto - egal ob ein Jeep oder ein x-
12  beliebiges anderes Fahrzeug - nach dem Sturz von der Klippe
13  in so großer Entfernung von der Steilwand gelandet wäre, es
14  sei denn, es wäre vorher zum Rennwagen frisiert worden oder
15  der Fahrer hätte vor dem Absturz absichtlich Gas gegeben.
16  Nur so wäre der große Abstand zwischen der Stelle des
17  Aufpralls und der Klippe zu erklären gewesen. Aber warum gab
18  es auf dem Asphalt keinen Beschleunigungsstrich bzw. Spuren
19  von heißem Gummi? So musste man den Eindruck gewinnen, dass
20  der Jeep nicht in der scharfen Kurve der Höhenstraße von der
21  Fahrbahn abgekommen und dann in die Tiefe gestürzt war,
22  sondern wie ein Flugzeug zuerst mehrere Meter nach vorne
23  geflogen und dann erst gefallen und zu Bruch gegangen war.

24  Noch erstaunlicher war, dass die Insassen bis zu dem Moment,
25  als der Wagen den Boden berührte und in Flammen aufging,
26  offenbar keinerlei Angst gehabt zu haben schienen. Zudem
27  waren sie Hauptverdächtige einer spektakulären
28  Schmuggelaffäre. Der Tatort warf einige Fragen auf.

Yi Gao: Der römische Ring                                                                                                          Seite 4 von 432

1  Kommissar Li hatte Aufnahmen gemacht und die Distanz
2  gemessen. Mit dem Bergen der Leichen hatte er keine Eile. Er
3  ging um den Wagen herum und schaute ihn sich mehrmals in der
4  Hoffnung an, ein paar noch so vage Hinweise zu entdecken.
5  Schon bald jedoch stellte er fest, dass seine Kollegen
6  bereits jeden Zoll Erde sorgfältig durchkämmt hatten, und
7  dass es im Umfeld des Unfallwagens tatsächlich keinerlei
8  weitere Indizien gab.

9  Um diese Jahreszeit brach die winterliche Dämmerung sehr
10  rasch herein, bald würde es einen Schneesturm geben. Da
11  Kommissar Li immer noch nichts gefunden hatte, was ihm
12  weiterhalf, beschloss er, die Leichen aus dem Auto entfernen
13  zu lassen und danach mit seinen Nachforschungen
14  fortzufahren. Er wies die Kollegen der Provinzpolizei an,
15  mit Liu Xiaoyi zu beginnen. Die Leiche wurde vorsichtig aus
16  dem Auto gezogen. Die Leichenstarre hatte schon eingesetzt.
17  Er sah aus wie eine Wachsfigur und schien den Kommissar
18  höhnisch anzugrinsen.

19  „Einen Moment bitte“ . Kommissar Li gab den beiden Polizisten
20  ein Zeichen. Sie hielten inne. Er näherte sich dem
21  aufgerichteten Leichnam und entdeckte an seinem verkohlten
22  Rumpf eine schwarze, an der Hüfte befestigte kleine Tasche.
23  Als er, nachdem er sich Handschuhe übergestreift hatte,
24  vorsichtig versuchte, den Gürtel zu lösen, gab dieser, vom
25  Feuer brüchig geworden, sofort mit einem knackenden Geräusch
26  nach. Eine vom Ruß geschwärzte Ledertasche fiel Kommissar Li
27  entgegen.

Yi Gao: Der römische Ring                                                                                                          Seite 5 von 432

1  Er gab die Leiche frei. Die Polizisten hoben sie hoch und
2  deponierten sie an einer weiter entfernten Stelle.

3

4  Es handelte sich um eine kompakte Hüfttasche. War sie einmal
5  am Gürtel befestigt, kostete es einige Mühe, sie wieder zu
6  entfernen. Kunstschmuggler verwendeten häufig diese Art von
7  Taschen, denn sie waren nicht nur robust, sondern auch
8  leicht zu verbergen.

9  Bevor Hauptkommissar Li die Tasche öffnete, spürte er, dass
10  irgendetwas an ihr sonderbar war.

11  Vorher war ihm aufgefallen, dass der Gürtel durch die heiße
12  Glut stark verkohlt war. Merkwürdigerweise jedoch hatte die
13  Tasche, die sich direkt neben der Gürtelschnalle befunden
14  hatte, durch das Feuer keinen nennenswerten Schaden
15  erlitten. Vorsichtig rieb er mit der Hand die Asche ab.
16  Sogleich wirkte sie wie neu. Außen glänzte sie, innen fühlte
17  sie sich weich an. Auch ihre Farbe hatte die ursprüngliche
18  Leuchtkraft behalten.

19  Behutsam öffnete Hauptkommissar Li die Tasche. Innen verbarg
20  sich ein straff geschnürtes Bündel hochwertiger Seide, das
21  er Lage für Lage aufwickelte bis er zur letzten gelangte.
22  Vor ihm lag ein mit Gold eingefasster Diamantring.

23  ……

24

25

Yi Gao: Der römische Ring                                                                                                          Seite 6 von 432

1                           2

2

3  Wenjing hatte den Haupteingang der Universität noch nicht
4  erreicht, als sie von weitem An Fanke erblickte, der
5  grinsend am Fensterbrett des Wachhäuschens am Eingang zum
6  Campus lehnte und auf sie wartete.

7  In der ganzen Universität hatte man darüber gerätselt,
8  welcher der zahlreichen ethnischen Minderheiten Chinas An
9  Fanke angehören könnte. Er war hoch gewachsen, hatte breite
10  Schultern und trug Jeans, die seine langen Beine sehr gut
11  zur Geltung brachten. Damit unterschied er sich vom
12  Körperbau sehr stark von den eher kleinen und zierlichen
13  Han-Chinesen.

14  Es genügte ein flüchtiger Blick, um festzustellen, dass
15  seine Haare einen Stich ins Blonde hatten, und dass seine
16  Augen blau waren.

17  Die meisten hielten ihn für einen Kasachen, andere glaubten,
18  er sei Uigure. Wenn er nicht wie alle anderen im Studenten-
19  Wohnheim für einheimische Studenten gewohnt hätte, hätte man
20  ihn sogar für einen Europäer halten können.

21  In den ersten Monaten hatte sich An Fanke wegen seines
22  fremdartigen Aussehens minderwertig gefühlt. Dieser Komplex
23  hatte sich unter den Bewohnern seines Dorfes im Laufe vieler
24  Jahrzehnte entwickelt und war allen zur Gewohnheit geworden.
25  Von früher Kindheit an hatten ihn die Erwachsenen gelehrt,
26  Konflikten mit den Chinesen aus dem Weg zu gehen, lieber
27  stillzuhalten, lieber nachzugeben, wenn es e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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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useinandersetzung gab, sich rasch zu ducken und auf gar
2  keinen Fall einen Streit heraufzubeschwören.

3  Als er auf Grund seiner guten Leistungen in das Gymnasium in
4  der Bezirksstadt aufgenommen worden war, hatte er die meiste
5  Zeit in seinem Zimmer gehockt und den Kontakt zu den anderen
6  gemieden. Dies hatte sich auch nicht geändert, nachdem er
7  die Aufnahmeprüfung für die Universität bestanden hatte.
8  Wann immer er unter Leuten war, wagte er kaum, den Kopf zu
9  heben, weil er spürte, dass man ihn unentwegt anstarrte.
10  Stets ging er davon aus, dass die anderen ihn provo zieren
11  würden und etwas gegen ihn hatten. Dieses Gefühl zermürbte
12  ihn - bis er Wenjing traf.

13  Es war keineswegs eine Folge von Zufällen oder ein
14  unvorhergesehenes, die Welt aus den Angeln hebendes Ereignis
15  gewesen, das sie zusammengeführt hatte, so wie es in manchen
16  Romanen beschrieben wird. Wenjing war schlicht die erste
17  Studentin gewesen, der An Fanke bei der
18  Immatrikulationsstelle über den Weg gelaufen war.

19  Damals hatte er den Dozenten aufgesucht, der für
20  administrative Angelegenheiten und für die Registrierung der
21  neuen Studenten zuständig war. Kaum hatte er zu sprechen
22  begonnen, hatte der Dozent erstaunt aufgehorcht, denn er
23  verstand nicht, was er sagte, und hielt ihn für einen
24  Ausländer, der sich in der Tür geirrt hatte. Wenjing jedoch,
25  die sich ebenfalls anmelden wollte und nicht weit von ihm
26  entfernt stand, hörte ihn reden und erkannte sofort, dass er
27  kein Ausländer war, denn er sprach den typischen Dialekt der
28  Leute aus dem Nordwesten Chinas mit Betonung der nasal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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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aute und einer weichen Aussprache. Ohne zu zögern hatte sie
2  sich zu ihm gesellt, um ihm zu helfen.

3  Die Universität Beijing gehörte zu den renommiertesten
4  Universitäten des ganzen Landes, und es war hier üblich,
5  Mandarin zu sprechen. Selbst von den neu immatrikulierten
6  Studenten von auswärts wurde erwartet, dass sie ein paar
7  rudimentäre Sätze Mandarin beherrschten. Wann immer An Fanke
8  daher den Mund aufmachte und sein Anliegen mit dem starken
9  Akzent des Nordwestens vortrug, verstand ihn natürlich
10  zunächst kein Mensch.

11  Der Zufall wollte es, dass Wenjings Mutter in der Provinz
12  Shanxi geboren und aufgewachsen war. Der nordwestliche
13  Akzent war Wenjing daher von klein auf vertraut. Zwar
14  beherrschte sie die Hochsprache Beijings akzentfrei, der
15  Dialekt des Nordwestens war für sie jedoch so etwas wie die
16  zweite Muttersprache, in der sie sich mühelos verständigen
17  konnte. Deshalb ging sie nun auf An Fanke zu, erklärte dem
18  für die Immatrikulation zuständigen Dozenten, weswegen er
19  gekommen war, und sorgte auf diese Weise für eine
20  Entkrampfung der peinlichen Situation. Während sie ihm bei
21  all den notwendigen Formalitäten half, stellte sie fest,
22  dass sie der gleichen Fakultät angehörten. Kurzentschlossen
23  übernahm sie vorübergehend die Funktion seiner Übersetzerin
24  und nach wenigen Tagen hatten sie sich angefreundet.

25  Die Region, aus der An Fanke stammte, gehörte zu den
26  entlegensten Gebieten Chinas. Zwar hatte er das Gymnasium
27  der Bezirkshauptstadt besucht, dem Erlernen der Hochsprache
28  war hier jedoch keine allzu große Bedeutung beigemes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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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orden. Nach der Einschreibung wussten nur Wenjing und ein
2  paar andere Studenten, dass er in der kargen Hochebene des
3  Nordwestens in ärmlichen Verhältnissen aufgewachsen und
4  somit als richtiges Landei zu betrachten war. Sein
5  ungewöhnlicher Körperbau und sein europäisch-amerikanisches
6  Aussehen – so mutmaßte man - waren wahrscheinlich darauf
7  zurückzuführen, dass man ihn zu lange im Wasser des Gelben
8  Flusses gebadet hatte, oder dass er zu stark dem heftigen
9  Wüstenwind der Hochebene ausgesetzt gewesen war.

10  Wenjing hatte sich rasch an seinen Dialekt gewöhnt, legte
11  aber Wert darauf, ihm ein adäquates Mandarin beizubringen.
12  Unter der Woche besuchten sie gemeinsam die Vorlesungen an
13  der Uni, am Wochenende streiften sie durch die großen,
14  belebten Straßen Beijings. An Fanke, für den die Großstadt
15  neu war, kam aus dem Staunen nicht heraus. Mit leuchtenden
16  Augen zeigte er für jede Einzelheit Interesse und konnte
17  sich gar nicht satt sehen. Häufig war er sprachlos vor
18  Verwunderung.

19  Wenjing war eine kluge und liebenswerte junge Frau. Sie war
20  in Beijing geboren und von dem hier herrschenden Trubel
21  nicht mehr aus der Fassung zu bringen. Ihr attraktives
22  Aussehen, ihre zierliche Figur, ihr hübsches Gesicht, alles
23  übte eine starke Anziehungskraft auf den eben erst der
24  Provinz entronnenen An Fanke aus.

25  Natürlich war er sich darüber bewusst, dass sie aus völlig
26  unterschiedlichen sozialen Verhältnissen stammten, und dass
27  Wenjing für ihn unerreichbar war. Er konnte sie von der
28  Ferne aus betrachten, würde jedoch nie an sie heranrei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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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ennoch hatte sich zaghaft eine zärtliche Zuneigung zwischen
2  ihnen entwickelt, nachdem sie sich näher kennengelernt
3  hatten, und sie war schließlich seine Freundin geworden.

4  An Fanke brauchte einige Zeit, um dieses Glück zu begreifen.
5  Zwar konnte er nachts, wenn er in der Dunkelheit seinen
6  Gedanken nachhing, oft nicht glauben, dass all das wahr war,
7  und dann befiel ihn plötzlich eine irreale Angst. Sobald
8  aber der Tag anbrach und Wenjing wie üblich lächelnd am
9  Eingang des Wohnheims auftauchte, verflogen seine düsteren
10  Bedenken im Nu. Dann war er überglücklich, denn er wusste,
11  dass er all das Schöne, das ihm zu Teil wurde, nicht nur
12  geträumt hatte.

13  Nach einigen Monaten des Studentenlebens bewirkten die
14  Stille in den Seminarräumen, die mit Leben gefüllte Mensa
15  und die lauschigen Plätze im Schatten der Weiden am Seeufer
16  bei An Fanke einen grundlegenden Wandel. Dies betraf zu
17  allererst seine Aussprache. Jeden Morgen zwang ihn Wenjing,
18  Mandarin wie eine Fremdsprache zu üben, so dass er sich
19  allmählich einen typischen Beijinger Akzent aneignete. Dank
20  Wenjings konsequenter und geduldiger Verbesserungen und nach
21  monatelangem, pausenlosem Training, hatte sich seine
22  Aussprache völlig verändert. Der nordwestliche Akzent hatte
23  sich verflüchtigt und war durch ein noch etwas künstliches,
24  aber stilistisch einwandfreies Mandarin ersetzt worden.
25  Danach nahmen sie seine Umgangsformen in Angriff. Wenjing
26  gab ihm einen gewissen gesellschaftlichen Schliff und
27  brachte ihm ein elegantes Auftreten bei. Rasch verfügte er
28  in Gestik und Verhalten über die Lässigkeit und Souveränität
29  der Hauptstadt-Studenten. Noch bevor das erste Studienja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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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u Ende gegangen war, fühlte er sich schon fast wie ein
2  richtiger Großstädter.

3

4  „Wohin gehen wir heute?“, fragte An Fanke in seinem noch
5  etwas aufgesetzten Mandarin, als Wenjing auf ihn zugelaufen
6  kam. „Nicht schlecht, du machst Fortschritte“ . Tatsächlich
7  empfand sie seine Aussprache als gezwungen und unnatürlich
8  und konnte sich daher ein Lächeln nicht verkneifen.
9  Aufmunternd erwiderte sie jedoch: „Hattest du nicht vor, in
10  den Neujahrsferien nach Hause zu fahren? Wir sollten zur
11  Wangfujing fahren und ein paar Mitbringsel für deine Familie
12  kaufen.“

13  „Das kommt gar nicht in Frage! Ich wollte mit dir bummeln
14  gehen und nicht wegen meiner eigenen Einkäufe in die Stadt“,
15  druckste An Fanke herum.

16  „Quatsch! Komm, lass uns gehen“ . Wenjing zerrte ihn am
17  Ärmel.

18  An Fanke trottete folgsam hinter ihr her und sie verließen
19  das Universitätsgelände. Zwei Wachmänner, die ihr Gespräch
20  mitbekommen hatten, standen mit vor Kälte schlotternden
21  Beinen vor dem Campuseingang und amüsierten sich im Stillen.

22  „Wo der wohl herkommt? Ist das ein Ausländer?“ fragte der
23  eine Wachmann den anderen.

24  „Ich weiß es nicht genau. Ich habe ihn schon ein paar Mal
25  gesehen. Auf jeden Fall spricht er Mandarin, aber nicht 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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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omisch wie die Ausländer, sondern eher unbeholfen wie die
2  Leute vom Land“ .

3  An Fanke hörte nicht, was die Wachleute sagten, Wenjing und
4  er hatten schon die Bushaltestelle auf der anderen
5  Straßenseite erreicht.

6  Wie immer waren die Straßen Beijings verstopft, unzählige
7  Menschen waren unterwegs. Autos und Fahrräder zwängten und
8  drängelten sich durch den Verkehr, keiner ließ dem anderen
9  die Vorfahrt. An Fanke beobachtete, wie ein Busfahrer
10  geschickt den Bus durch die Menschenmassen und eine Horde
11  von Fahrradfahrern hindurch manövrierte. Dabei musste er auf
12  die unkontrolliert die Straße überquerenden Menschen achten,
13  und es grenzte an ein Wunder, dass er niemanden anfuhr. Sehr
14  gekonnt, dachte An Fanke und seufzte bewundernd auf.

15  „Nach dem Examen werde ich auch Busfahrer“, erklärte er mit
16  dem Brustton der Überzeugung.

17  „Busfahrer? Was für hochfliegende Pläne!“ Wen Jing hielt
18  sich den Mund vor Lachen. „Du willst wirklich in dein
19  Heimatdorf zurückkehren und Busfahrer werden?“

20  „Nein, kein Busfahrer“ . An Fanke merkte, dass er schon
21  wieder etwas Falsches gesagt hatte und verbesserte sich
22  rasch. „Ich werde einen PKW fahren, mein eigenes Auto, hier
23  in Beijing“ .

24  Wenjing lachte und gab ihm einen Klaps. „Vergiss es. Komm,
25  lass uns zum Bus gehen!“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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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ach einem kurzen Moment jedoch blieb An Fanke stehen.
2  „Wenjing,“ sagte er verlegen. „Ich habe gestern in der
3  Ramschabteilung des Zhongguancun-Elektrogroßmarktes einen
4  Walkman entdeckt, den ich gerne kaufen würde“ .

5  „Zhongguancun? Meinst du den großen Elektromarkt bei der
6  Universität?“

7  „Ja. Ist es in Ordnung, wenn wir etwas später loskommen. Ich
8  habe Sorge, dass er ausverkauft sein könnte, wenn ich mich
9  nicht beeile“ .

10  Wenjing war belustigt. Jedem war bekannt, dass dieser
11  Elektromarkt sehr offensiv seine Ware an den Mann zu bringen
12  versuchte. Die Sorge, zu spät zu kommen und vor
13  ausverkauften Regalen zu stehen, war völlig überflüssig!

14  Als An Fanke dann auf einen Verkaufstisch in einem
15  abgelegenen Winkel des Kaufhauses zusteuerte, konnte sie das
16  Lachen nicht mehr unterdrücken.

17  Es war ein längst aus der Mode gekommener Walkman mit
18  Kassettenrekorder aus dem letzten Jahrhundert, auf den An
19  Fanke so versessen war. Selbst Grundschüler schenkten einem
20  solchen Gerät keine Beachtung mehr.

21  Immerhin war er billig, man bekam ihn nahezu umsonst.
22  Wenjing beobachtete lächelnd wie An Fanke den Walkman
23  bezahlte und ihn fast zärtlich in seinen Rucksack packte.

24  Sie mochte seine Sparsamkeit und seine konservative Art. In
25  der heutigen, von Konsumsucht geprägten Zeit waren
26  traditionell denkende, konventionelle Männer selten gewor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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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ugegeben war er ein wenig hausbacken und knausrig, ja, fast
2  geizig. Aber Wenjing mochte solch altmodische Menschen und
3  verabscheute all jene sich so betont lässig gebenden und vor
4  Frauen den Mund voll nehmenden, eigentlich aber noch völlig
5  unreifen Milchbubis.

6  An Fanke hatte gezahlt und schickte sich gerade zum Gehen an,
7  als Wenjing ihn zurückhielt. „Ich kaufe mir auch einen“ .

8  Ihm war unbehaglich zumute. „Du kannst unmöglich so ein
9  primitives Gerät kaufen. Ich hätte dir eben eines besorgt,
10  aber hast du nicht schon einen MP3-Player?“

11  „Ich möchte aber das gleiche haben wie du“, erwiderte sie
12  entschlossen. „Ich will auch nicht, dass du ihn für mich
13  kaufst, sondern möchte ihn selbst bezahlen. Dann haben wir
14  den gleichen Walkman und etwas, was uns immer an 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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