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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原创] 【冰封之火】第一卷:孤城。第四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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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28 01:25: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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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终有一天要,去面对那只在孤零时想过的未来,去揭开那埋藏多年却依然存在的伤痂,最后认命,或是赌命。
    我们曾经,一度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
    你还记得,多年前那个年少轻狂的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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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程终会结束,无论是痛苦的,亦或是愉快的,任它再如何长久,还是如何短暂,都会在某一刻,静静悄悄,到达它的终点。
   没有人能够拒绝,也没有人能够改变。
   于是这段小小的旅程就这样安静地结束了。
   白率先下车,迅速环顾,然后跑到了斐尔纳德身边。
   桑顿面无表情,按着马车扶车下车,在艾瑞克的带领下走进了前方的甬道。他的左手柱着一根样式奇特的手杖,白出发前匆匆忙忙,当她在马车上时,在当时那种微妙的气氛之下,也没细看,直到此时,才有机会去端详那柄手杖。
   手杖通体漆黑,没有金属特有的反光,其上遍布奇异雕纹,想来应该是木质而成。杖顶没有扶手,而是一块浑圆的石头,在只有火炬照亮的昏暗甬道中,竟发出微弱的蓝色荧光。作为一把手杖,它显得过于纤细短小,桑顿左手完全下垂,才让杖底象征性地堪堪点地。而它被握在桑顿的大手中,更显得不伦不类。
   但手杖奇特的雕纹,简单的色彩与恰到好处的曲线,却深深勾住了白的目光。她想像着自己将其握住的情景,瞬间明白了手杖与桑顿之间的不和谐感由何而来。
   这并非手杖,而是一柄魔杖,更确切地说,应当是为某位女子定制的魔杖。
   甬道九曲十折,不知通向何处。整条甬道无一人驻扎,只有墙上两排的火炬,静静燃烧着,时不时吱吱地炸响。他们走了很久,没有人说话,这让白很不自在,她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斐尔纳德,但斐尔纳德只是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直到白连上下的方位都要混淆时,前方豁然开朗。
   他们走出了甬道,来到一条宽阔明亮的长廊上。长廊极宽,白估摸着自己若要从这一侧到对面,要跑上好一会。长廊极高,白使劲仰头,微微眯眼看着天顶,还是无法判断究竟有一百个,还是两百个桑顿那么高。
   对于她来说,总之很高。
   但整条廊道,除了墙上提供照明的普通魔法石,竟毫无多余装饰。
   只有一条宽阔的猩红地毯,一直延伸至长廊尽头,那扇小小的木门前。
   他们如同几只微小的蚂蚁,在这恢宏的世界中挪行。尽管木门仿佛就在身前,但他们与终点间的距离一直没有缩小。这让白不由得产生一种始终在原地行走的错觉。在这广阔巨大的空间中,只有步子与地毯沙沙的摩擦声,才让白确定时间并未停止。没有人说话,这让白感到十分无趣。她的腿开始酸疼,为了打发心底无人知晓的小小焦躁,她开始在心中默数。
   走一步,记一步。
   数一时,她的右手大拇指轻轻动了一下。
   然后是食指,中指,当她数到六时,又回到了右手大拇指。
   白数着数着,在步伐与手指的节奏当中找到了某种韵律,她完全沉浸其中,然后随着这韵律轻轻地哼了起来。
   在她记到第七千二十一步时,眼前忽然被一片黑影覆盖,她急忙止步,微微摇晃,然后稳住了身体,这才看到大家已经停下,而出神的自己差点撞上桑顿的后背。再想起先前自己情不自禁哼了那么久的调子,小脸一下子便泛红了。她悄悄退后,站到斐尔纳德身旁,默不作声,但眼睛还是偷偷地观望着。
   之前在远处看这木门,约莫只有一指高,但当白站在门前,才意识到它的巨大。
   木门通体青黑,无任何雕饰,在魔法石的光照下呈射出犹如金属的光泽,它就这样占据了白身前的所有空间,竟硬生生将长廊至此截断。
   艾瑞克转身面对着众人,自胸前口袋中摸出一块怀表,接着收起怀表,双手贴于腿侧,微笑看着众人,如一杆大枪笔直站立不动。
   桑顿依然面无表情,只有一只背在身后的右手,紧握成拳,青筋暴露,微微抖颤着。
   白不明白,自始至终她都不明白状况,但胆小的她不敢说话,只能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着。
   艾瑞克再次看怀表,随后看着桑顿,微微俯身,说:“王已等候多时。”
   桑顿轻点下颌,算是回应。
   艾瑞克转身,伸出右手按在门上。尽管他身量高大,但在这扇上百米高的巨门前做出这样的动作,不由得让人联想到蚍蜉撼树。
   但没有人笑,除了白微微张嘴,满脸惊愕,被眼前的情形震撼至极。
   那个发间已现些许灰白的中年男子,双脚钉在原地,单凭一掌之力,将那扇巨门缓缓推开一线!
   巨门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在这封闭的空间内格外响亮沉重。
   艾瑞克转身,对着桑顿恭敬道:“请进。”
   桑顿目不斜视,柱着魔杖前进,在即将跨进那道只容一人通过的门缝时,他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白一眼,接着消失在了门后。
   白不解地看了看斐尔纳德,试探问道:“桑顿是不是不敢一个人去呀?”
   斐尔纳德哭笑不得,微微点头,说:“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白又看了看艾瑞克,后者并没有阻止她,只是意外地看着她。
   白低头小步前行,像个鬼鬼祟祟的窃贼。她忽然回身,仰头看着艾瑞克,一脸天真地问:“先生,这扇门很轻吗?”
   艾瑞克轻笑一声,回道:“当年南国柯兰进贡,其中有青铁木千株。这种树生于柯兰万米高山之颠,厌水而喜风,百年破种,千年成木。其质地坚硬,远胜军钢厂所产的金属。”
   白嘀咕道:“我只想知道多重。”
   “十万吨。”
   白早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不过对于她来说,十万吨和十吨并无多大区别,就如同桑顿和斐尔纳德一样,都是她无法触及的高度。
   但怀着某种小心思的她,仍然在穿过巨门间的缝隙时,伸出小手不甘地按了按门。
   结果可想而知。

    白入目的第一眼,不是远处的桑顿,也不是桑顿身前,坐于桌后的那个清癯老人,而是老人头顶,那柄悬于半空的巨剑。
    巨剑浮于半空,剑尖锋芒毕露,离老人顶心仅有三米之遥,白只是遥遥看了一眼,眼睛便一阵刺痛。她移开目光不敢再看,却发现除了那把巨剑,这个房间同样奇特。
    房间通体是一个封闭的完整球体,一如辛其拉世界本身,它巨大无边,身后的门与整个空间相比,只是房间一?的一个小小平面。在这个球体空间内,工匠以相应比例将辛其拉的山脉河川,百国图貌完全重现出来。桑顿与老人所处的位置,正是世界极北之地,艾利欧哈王城斯哈珀。
    “你令我很失望,桑顿。”
    老人看了一眼白,随即缓缓说道。他的声音沉闷沙哑,就像喉间搁着一块石头,将他的声音磨成粗钝的沙砾,但在这广阔无垠的空间中,白竟能远远地听清他的话语。
    白想了想,鼓气勇气,小心翼翼避过脚下的连绵山脉,沿着天河迈着小碎步,蹦蹦跳跳往下走去,最终到达,站在桑顿身旁,好奇地看着两人。
    老人再次看着白,他的眸子很浑浊,浑浊不由得让白怀疑这位老人究竟能否看得到自己。
    “凯特里的魔杖,加上一个不懂礼数的小侍女。”老人牵动脸皮僵硬地笑了两声,道:“这就是你挑衅我的方式,桑顿?或许我还可以认为是,挑战?”
    桑顿往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老人,说:“您愿意如何去理解,我不敢揣测。”
    他的话语恭敬,但却目光如炬,直直盯着老人。
    “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老人叹息道。
    接着他站了起来。
    老人并不高大,宽大的紫袍松松垂挂在骨瘦如柴的身躯上,加上苍白中带着黄斑的面皮,使他显得有些病态。但当此刻他慢吞吞地起身,整个空间似乎都震了一震。
    白有种错觉,面前的老人,在这一刻竟成了这个空间的中心,这是种难以解释的感觉,就如同老人明明抬着头,但却让她觉得是在俯视桑顿一般。
    桑顿的脸色极其难看,他盯着老人,紧咬牙关,右手紧握着。
    他的右脚突然往后一蹬。
    跟着是左脚。
    紧接着是第三步。
    他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前屈着,却并不倒地,更像是为了抵抗来自身前的某种力量,但他始终力有不逮,只能保持着这种角度被动倒退着。
    第八步的时候,他竟在原野上踏出了一个脚印。
    第九步震碎了一座城市。
    第十步直接滑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截断了天河,带着他的身体重重砸在了姆莱斯山脉上。
    “除了摩尔之外,所有挑衅过我的人,他们,包括他们的国家,都已经成为了历史。”
    老人缓缓走到桑顿身前,低头看着倒在尘灰中的桑顿,沉声说道。
    桑顿艰难地支起身体,摇摇晃晃站起来,拭掉嘴角的血迹,平静说道:“您也会的。”
    老人这次并未动怒,他转身看着浮在半空的巨剑,说:“当然,每个人都会成为历史。”
    “只是迟早的问题罢了。”
    老人的回答令桑顿略显意外,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有些事你无法改变,没有人能够改变。”
    “比如一去不返的时间,比如我这副终有一日要倒下的骨头。”
    老人伸出右手,搭在桑顿的肩膀上,叹息道:“比如我是艾利欧哈的王,比如你身上流着的血。”
    桑顿冷冷地看着老人。
    老人突然停住话语,缩着肩膀,双手捂着嘴巴剧烈咳嗽。白看着他的模样,不禁有些心酸,但桑顿依旧面无表情,视若无睹。
    “再比如那些死去的人。”老人驱散了胸中的闷气,再次沙哑补充说。
    桑顿霎时眉头挑起,一脸怒意瞪着老人。
    但老人似乎陷入了沉思,本就浑浊的灰眸更没了焦距,如一块枯石定在了原地。
    死寂。
    白很不喜欢这种气氛,但她不知该如何去打破当下的沉默,只能轻轻摩挲着衣角,抿着嘴巴偷偷看着四周。
    然后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白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事物,她呆立在那,完全沉浸在她所见的事物当中。
    “她死去,似乎有一段时间了。”老人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桑顿回应道:“她刚刚死去,就在十年前的昨夜。”
    “的确不久,十年,眼睛一闭就过了。”
    老人又咳了咳,他反手拍了拍背,继续说道:“我记得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点大。”
    他用右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
    “现在都这么高了,却仍然长不大。”
    “我无法理解,”桑顿逼视着老人,说:“您为何对她的死置之不理,您为何当初压下所有声音,任她就这样默默死去。”
    “这便是你在那住了十年的理由?”
    “这个问题我想了十年,还是不懂。”
    老人拖着迟暮的身躯,缓缓走向书桌,而后坐下。
    “桑顿,你知道吗?自杀,是再愚蠢不过的报复方式。没有人会怜悯你,没有人会看你,也没有人会听你,你只能在自己所铸就的囚笼中,慢慢地,慢慢地,一分分死去,没有人会记住你。不论你心中有多少怨恨,有多少痛苦,没有人看得到,没有人听得到,最后的最后,也没有人会记住你。”
    “因为你什么都没有留下,对任何人而言,你都是个毫无价值的人,而你在这十年当中所作所为,无异于自杀。你现在站在我面前,但你已经死了很久。”
    “你带来她的魔杖,你带来无关的人,我都不在意。但你的身上流着我的血,所以我不允许,所以我很失望。”
    老人的声音很沙哑很平静,没有太多的责备,只有淡淡的感伤。
    但桑顿无法反驳,只能沉默着。
    “我当然知道是谁策划了当年的事件,我也能随时将他们绳之以法。但我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桑顿再也忍不住,冲老人大声吼道:“为什么明明知道,还要任由凶手活到现在,无论如何,他们杀死的,是帝国的伯爵,您的妻子,还有乐可乐尔,您的儿子,您若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算什么艾利欧哈的皇帝!”
    桑顿拖着受伤的腿脚踉跄往前,一瘸一拐,突然被一块浮雕绊倒,重重摔倒在地。他浑身狼狈,费力爬起来,不忘拾起魔杖,维持着自身卑微的尊严,看着老人似哭似笑,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来,尖锐无比:“究竟是多莫尔,还是阿纳托里?!”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你有那样的勇气,亦或是那样的力量去复仇吗?”
    桑顿的表情瞬间凝固,像一块浸水的抹布,在高空的寒风中急速结冻,每条褶皱,每一分细微的想法都纤毫毕现。
    “你从来都在逃避这个事实,你那颗所谓复仇的心,只是一种自我的慰籍。你没有力量,因而没有勇气;你没有勇气,从而失去了力量。”
    “你终究只是个知道逃避的懦弱孩子。”
    “不是的!”
    桑顿一拳击在空中,厉声吼道,但他的眼神却显得那般徒劳无力。
    “我可以的,我只是不知道真相,没有人告诉我,如果我知道,就一定能做到!”
    “你应该知道这把剑的故事。剑名百万,当年维塔利斯大将戴瑞斯纵横沙场,无人匹敌,便是靠着这把剑,于二十年间斩杀我艾利欧哈百万英灵。那个时候,戴瑞斯这个名字在艾利欧哈,人人谈之色变,连三岁孩童都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
    “百万人啊,多么了不起的功绩,呵呵,纵观上下千年,不出其二啊!”
    “但这样的人,他最后还是死了。而他的剑,也成了艾利欧哈的战利品。”
    老人没有继续先前的话题,而是完全靠在椅背上,慢慢地抬头,眯眼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百米长锋,淡淡叙述。
    “你知道我为什么将它放在这里吗?维塔利斯借着自然教会的影响力和庇护,在百年内不动干戈慢慢吞并了周边十三国,它就如这把百万,一日未亡,便不知何日会落到艾利欧哈的国土上,生灵涂炭。”
    “我不是你的父亲,也不是凯特里的丈夫。我是这个国家的王,艾利欧哈的王,十亿艾利欧哈子民的王!”
    老人语气激昂,字字如雷,他说得很急,因此在结束时又禁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桑顿很想充耳不闻,但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斟酌老人的话语,觉得并非毫无道理,但对老人积年的怨恨,使他不得不将怒意强硬地印在脸上,以此来遮挡内里的空洞脆弱。
    “所以凯特里死了,但剩下的人还有他们的价值,为了艾利欧哈,他们不能死。”
    老人深深呼吸,又停了停,才解释说。
    桑顿依旧沉默,他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此时此刻,自己准备的言辞对于面前的老人而言,实在过于无力空白。
    “不过我明白你的心情,人在年轻时总会有冲动的时候,只要用剩下的时间去弥补过错,便不会留下什么遗憾了。”
    老人再次站起身,正视着桑顿:“既然背负着查理的姓,就要做到真正的无所畏惧!”
    “你要力量,我给你力量!”
    “你要结果,我给你和那些人正面一战的机会!”
    听到老人的承诺,桑顿再如何不满以往老人的作为,也不禁心情澎湃,张口颤声问道:“当真?”
    老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桑顿脸上的激动逐渐冷却,又转移话题道:“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尽管桑顿很想立即得到老人的确切肯定,但在此刻,他只能依言回复道:“这里是内王城的中心,您的书房。”
    老人摇了摇头:“书房怎会不见书?书房只是个幌子,只不过不为外人所知罢了,来过这里的人,除了历代的查理皇帝,屈指可数。凯特里便是其中一个,而她来这的原因。”
    “不是因为这里是内王城的中心,而是整座王城斯哈珀的中心,确切的说,是中枢。”
    桑顿猛然间记起一事,下意识退后一步,自语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是真的,那不是传说,而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历史。这也是凯特里来这的原因。”
    “浮空之城,斯哈珀。”桑顿抬头望着巨剑百万,再次自语。
    老人叹了口气,感慨道:“当年我虽倾慕于她的才华美貌,但真正促使她肯嫁于我的,是这座斯哈珀鲜为人知的秘密,我迎娶凯特里一事,被世人引为美谈,但可笑的是,有谁知晓,这只是一场交易,她定下的交易!”
    老人再次深深呼吸,叹道:“都过去了。”
    桑顿静静等待着下文。
    “眼前这座大阵,你看得见吗?”
    桑顿怔了一怔,此地除了他们三人,加上一桌一椅一剑,哪有多余的物事?
    老人站到桑顿身旁,右手并掌指向巨剑,在桑顿疑惑的目光中,于虚空中遥遥一按。
    嗡的一声。
    那一掌明明未触及巨剑,却将后者拍得震颤不止。巨剑以一种极高的频率在原处来回移动,颤声不绝于耳。数秒后,在与剑身直接接触的空气中,出现了第一道线。
    然后是第二道。
    第三道。
    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虚空中迅速勾画着。
    一百道。
    一千道。
    或是一枚花蕾,在寒夜中悄悄绽放,迅速绽放。
    以剑为骨,以线为瓣。
    一万道。
    百万道。
    他们被包围在线条的世界中,线条有形无质,或曲或直,组合成千百副繁杂的图案。
    千万道。
    亿万道。
    最终无以计数。
    桑顿忽然明白了什么,双眼透露出极度的渴求,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线条。
    “千年前克里斯朵夫穷毕生之力,为查理一世设计并建造了这座雄城。斯哈珀事实上并不是这座城的名字,而是眼前这座阵的名字。它的意义很简单:美丽至极。”
    或许当年老人也是这样对凯特里介绍的,那个目空一切的天才,在那时怎会想得到最终的下场呢?
    桑顿恍惚间这样想着,猛然惊醒,警惕道:“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因为凯特里隐藏了一个秘密,斯哈珀的秘密。”
    老人转头看着桑顿,目光直透后者的心底,但令他失望的是,桑顿的眼中只有震撼与迷惑,他对此事一无所知。
    “千年来,艾利欧哈英雄辈出,但真正能在魔法领域被公认为不世出的天才,只有寥寥两人。克里斯朵夫首屈一指,其二便是凯特里。他们或许本身并不强大,但在思维的领域,他们就是无人能及的巨人。不说这座斯哈珀,就连克里斯朵夫留下的其余零星图阵,一千年前的东西。至今无人能解。凯特里曾自言能比克里斯朵夫五分天分,不论她是自傲还是自谦,那个女人所处的高度都是当代无人能及的。”
    “那个女人死后,留下了一些东西,但都是一些无用的物事,与斯哈珀本身完全没有干系。但依那个女人的作为与性格,她不可能让自己的发现永远归于尘土。”
    桑顿转头,冷冷道:“所以你认为,她将这所谓的秘密,留给了我?”
    老人微笑不语。
    桑顿猛地生起一股厌恶之情,道:“若我有那秘密,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他低头,逼近老人枯黄的脸,毫不忌讳说:“或许整个帝国都已被我颠覆,而在王座上的人,也早已换了。”
    他字字诛心,但老人只是笑着摇摇头,说:“狂妄。”
    “世间万事,都需相应的代价去获得。凯特里既然没留给你那个秘密,想必当年就已看出了你今日的境地,认为你不配拥有。既然你没有那个秘密,我也再无需履行我的承诺。”
    桑顿神色数变,深深呼吸,带着自暴自弃的轻蔑平静说:“我本来就失去了一切,你给不给予,无关紧要。”
    “不,你错了。你仍享受着一切,我给你的名,我给你的命,我给你的生活,我给你的安宁,你从未想过这一切,你一直以来都将自己关在在她留给你的仇恨当中,真是可悲!”
    桑顿死咬牙关,欲言又止。
    “既然你还不满足,那我便再赋予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能否成功,决定着你最终的价值!”
    桑顿伫立不动,但身体却因激愤的心情而颤栗不已,老人看着他有意顽固到底,叹了口气,朝外走去。
    在经过白身旁时,老人缓缓停了下来。他看着白出神的目光,开口随意问道:“你看得懂吗?”
    白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看到面前的老人,回问道:“不好意思,您说什么?”
    “这些线条,你看得懂吗?”
    白摇了摇头,低眉想了想,然后笑着认真回复说:“但是它们很好看,很漂亮,就像,就像。”
    她又陷入了苦想,过了一小会才苦恼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老人听完,一步一步,慢慢朝大门走去。
    白看着他走远,直到大门关闭,又不禁投入到眼下浩瀚的线条世界当中。
    桑顿低头一动不动,神情悲怆欲绝,模样狼狈,如一块在地上翻滚了数千次的破烂顽石。不知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头,看着眼前浩瀚阵海,眼中一片宁静平和。
    多年那个天才,也是站在同样的位置,柱着同一把魔杖,仰望着同样的璀璨夺目。
    桑顿抬起右手,死死按压着心口,感受着那儿传来的绞痛。
    “斯哈珀。”
    他喃喃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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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28 01:32:31 | 显示全部楼层
虽然看得很累,还是支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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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28 11:40:11 | 显示全部楼层
chendonglian 发表于 2014-11-28 00:32
虽然看得很累,还是支持一下,,

有人看没人回复更累。
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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