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和意大利人共同走向双赢的道路——6——7

邓跃华

六

根据华人媒体报道：5月14日，米兰保罗.萨比的华商代表们到市政府与米兰副市长DE.CORATO等人举行了新一轮的谈判。米兰政府白送约7万平方米的地皮供华商集资建商城集体使用99年，条件是保罗.萨比区需要搬迁的华商要超过百分之八十。地点在附近的ARESE镇，距离保罗.萨比区只有十五钟的车程。

这是米兰政府从原先用“堵”转向了现在用“疏”的对华政策，应该说是一大进步。只是这种“疏”是表象的“疏”，华商内部的矛盾一点都没有解决，等于没有“疏”到，仅仅将华商换个地点而已。

如果说一个人五脏六腹的某部分已经得了癌症，没有动手术治疗，无论这个人走到哪里，癌细胞都会扩散；倘若这个人得的是会传染的病，无论走到哪里病菌都一样会传染。

华人内部的矛盾要如何“疏”呢？

中国历史从秦朝开始官不下县，县以下管理百姓是一种乡绅自治的模式。这一模式到1949年就被取缔了，从中国〈大陆〉出来的人几乎不知道乡绅是怎么自治的，有人了解一些也只是从历史书籍或从小听年老的人们说起的一些情况。

乡绅是地方上的代表人物，如有学问的人、有人格魅力的人、德高望重的人、豪绅等等。负责举办一些地方上的民间活动、也处理一些民事纠纷。比如村与村、族与族、家与家、人与人之间的纠纷。一些老百姓的小纠纷还没有必要闹到官府衙门，乡绅就会出来主持公道，把矛盾化解掉。

如今在意大利，中国人的各种商会和社团林立，但并不是乡绅自治的模式，而是同乡或是利益集团的组织。这种组织的成立还得大使馆的认可。

一旦中国人出现了某种纠纷，象这些团体会不会出面解决呢？那就要看是什么纠纷了，对于那些他们认为有利益冲突的，而且可以摆上桌面来谈的，肯定会人出面交涉。如果是老板与工人的劳资纠纷，或是为担保居留的纠纷，等等，肯定没有人会出面。谁出面主持公道就等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是砸利益集团的脚。”

由于语言上的障碍，中国人有了一些纠纷，不懂得去找意大利有关部门解决，往往激化了矛盾冲突，有的就变成刑事案件。

有许多意大利人说中国人自我封闭，其实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想自我封闭，而是环境确实没有多少路让中国人走出自我封闭圈。我们不能否认这个事实，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中国人走出了华人圈。要让更多的中国人融入意大利社会就得铺一铺路，要铺这样的路就得民间出大力了，因为同属民间文化领域的交流。

没有迈不过去的槛，就看有没有去做。既然意大利人进不了华人圈，那就想办法让华人自己走出华人圈。因为“思维遗传基因”工程是多渠道的，不管哪种渠道都要“疏”有成效。

因为没有监督的机制，已有的华人民间团体根本解决不了中国人的某些实质问题，中国人的“马蜂窝”，谁也捅不起。

相生相克，意大利人也可以应用意大利现有的民间团体来帮助中国人解决实质问题。还可以借鉴乡绅自治的模式，产生愿意帮助中国人的地方代表，也可以不拘形式，共同的目标就是引路，把中国人引向能够解决问题的有关部门。

特别是各种工会，要在有中国人群居的城市招收会说普通话的工作人员，一旦中国人有了劳资纠纷，肯定会找工会解决问题，同时也会有许多中国人加入工会。利益均衡，工人的利益得到了工会的保护。这样一来，中国人的“马蜂窝”就不再是“马蜂窝”了，哪个团体或个人敢对抗法律？！

据我所知，长期以来都有许多意大利人在帮助中国人解决实质问题。然而需要帮助的人实在太多了，成了杯水车薪，之所以我才提倡要有地方代表。有了地方代表，才好相互传达信息、才好交流经验，才会知道如何正确引导中国人走出自我封闭圈，融入意大利社会。

七

如今的传播媒介已经不仅仅是传播新闻的工具，传播的内容千姿百态，丰富多彩。有人也把传媒当成社会讲台，传播知识，也是社会大众进行社会教育授课的地方。

还是因为语言上的障碍，在意大利的中国人绝大多数还是看中文电视和中文报纸。我就说说几份在意大利的中文报纸，因为这些报纸是在意大利的中国人办的。

从无到有，有的中文报纸已经出了近千期。也可以这么说，已经成了大家共有的“精神食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然而发展到现在，却犯下了本不应该犯下的错误。由于只顾淘经济的“金”，没有淘文化的“经”，其运做方式就已经违背了人类早已规范的行为准则。要“盛开的花朵”并没有盛开，而是涂上了灰暗的色调，结出的是又苦又涩的果子。

这让我想起了世界上最早的一张印刷报纸——1566年将手抄的《威尼斯新闻》改为单张出版的报纸。多少年过去了，会有多少意大利人还没有真正意识到报纸也是“讲台”、也是“授课”的地方？否则怎么会让不应该发表的文章发表在报纸上？而且这是发生在眼皮底下的事情！我觉得真是一种讽刺。

报纸也是“思维遗传基因”工程很重要的环节，就象传送带一样，传输什么接收的就是什么。“社会教育的老师”教什么内容，“大众学生”就学什么内容。从报纸上看见到好的文章，就好象听了好老师讲了一堂课，受益非浅；发表误导的文章犹如灌输错误的概念，让无知者继续无知下去不说，还自以为捡到了救命的稻草，平衡扭曲的心态。好的老师是以教育为公，让博爱洒满天下。正象平民教育家陶行之先生所言：“捧着一棵心来，不带半根草去。”社会也是学校，报纸起了一定性的教育作用。

“思维遗传基因”绝大部分取决了教育。

家庭、学校和社会都是教育，什么样的意识形态处使什么样的人去做什么样的事情。

说起教育，中国人也一样是进学校受教育的，可意大利人未必知道中国人在学校里是怎么受教育的。同样，也没有几个中国人知道意大利人在学校里是怎么受教育的。现在是有中国人在意大利的学校里读书，可知道的是现在的教育。那么，意大利以前的教育会有几个中国人知道？

这让我想到了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家拉伯雷创作的小说《高康大》。高康大原本是一个体魄很强壮的巨人，经过了好几年陈腐的教育以后，还是只记得A、D、C、B几个字母，于是就变成了一个“蠢人”加“酒鬼”。后来换了一个老师，这个老师是人文主义者。高康大受到另一种教育，才使他从愚昧无知中解脱出来。作家通过高康大的变化来鞭挞、嘲讽愚弄人的陈腐教育和讴歌、赞美使人能够得到身心健康的人文主义教育。

假设高康大没有遇到人文主义的老师就离开了学校，走上了社会，那么，要变成不是一个“蠢人”加“酒鬼”的话，还得在社会上遇到人文主义的老师，让他接受新的教育。再假设高康大是生活在当今时代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一大群一大群，居住在各个地方，请问谁来做老师教育他们不要做““蠢人”加“酒鬼”？我相信现在的老师一定会通过传播媒介去教育他们。

文艺复兴时期的维多里诺是意大利的思想家和教育家，是被称作“第一个人文主义新教师”的人，把当时的学校办成了“快乐之家”。可是象高康大那样的人已经离开学校走向了社会，只有在社会上多办一些“快乐之家”，让那些人接受新的教育，人人才有可能开出“快乐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