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过去

huarenka

读一部文学作品就是一字一句慢慢细嚼。脑边还绕着最后一句话,一股幽幽的怨,恨人生。看完实在非常伤心,阖上书、双手轻摆封底在木纹桌上感受胸口一阵散不去的闷。看出房间雾面窗试图辨认出外头暮照的景致,一格一格马赛克呈现出的模糊。没有眼泪,或许,人生阿就是如此,就是如此。

    然后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曾经手里拿着白底黑字红批的物理、化学、生物考卷成绩非常赏心悦目;曾经补习班老师让自己到后面办公室里念书、在名师座位上写作业,有疑问直接专人在旁边解题。考前半年非常毅然决然,决定依兴趣、依喜好。毕业后回去找老师报上校系,迎接到的总是一张极为错愕的脸,然后是迟来的祝贺。一瞬间像失宠了一般,你说你非常失望,他说到底哪根筋不对了要放弃这窄门后的宽路。

    补习班大概是失望少了一个广告用的榜单,某天伫楼梯间看墙上榜单十分久,自己名字是在中间小小的非常不起眼,有许多感触。看一起努力念书过的他们和她们,名字显眼又大字,想像七年后之间的距离肯定不会只是这纸上的距离这样几公分而已。生活会越来越远,选择叉路的不同端,于是渐行渐远。

    看书习惯是,书在手中、笔记在一边。理了理几张边还利刃的A4白纸上面的字迹,重复看记下的然后开始想事。有些是很破碎的灵感,就像常常半夜需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乱摸枕边找手机,用半眠的指尖打下想到的一些零碎的内容。想法总是这样,来得突然,若不记下或许就再也消逝了。

    最近的出游，和高中的她们约会,说说以前的事,分享现在的事,还有很多这分开的两年中发生的许多。

    想回味高中时候总利用寒暑假帮助病人,做一些简单的打杂工作,却十分开心。最有感触是,行动缓慢的他急著在电梯门阖上前踩进,眼神远远的直盯电梯里手按著楼层键的人,那眼神像是一种哀求,一种无力与焦急,看出他努力加速,却始终徒劳,实在是万分心酸。一个简单的动作,搀他到电梯、然后为他压开电梯门,想他应该是非常感动了。

    最近阅毕侯文咏《白色巨塔》,想起二十岁生日那天晚上在急诊室度过。看见一老妇人被匆匆送进,没多久,想应该是急救过了,医师沉重走出召集她的家属,宣布死亡。他的说明有一种简洁的魅力,说得非常含蓄,也非常平静,带著一个沉默的表情。或许是见多这类事情后,世故的倦态。几乎有一、两分钟之久,他们眼睛不曾眨动过,不敢相信听到的事实,然后是歇斯底里的哭喊、啜泣,放任眼泪爬满一个一个苍白的脸。

    阖书那一刻是非常迷惘的,淡淡惆怅却满腔都是。不是因为故事里的生老病死而感怀,但也说不上来什么缘故,那就只能自叹一句:人生啊人生！

正了

哎！一切都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