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袭起的窝心

huarenka

最近反常的，让原本已进入酷暑的季节迎来一股寒流来袭。就在这寒热交接的这一天，也是那么充实的一天。

   今天没有兴致去逛那冷飕飕的街头，躲进了温暖的书店里翻书看字,然后摸著摸著喜欢了便抱走一只墨绿色牛皮纸袋在怀中,低头逆着寒风直行。后来咖啡厅里聊天得口乾舌燥,说想看打球。曾经自己也打,只是越打越不禁风,渐渐只有话里打,字里打,一种对过去理直气壮的证明,说：球，我也打过。而不碰球了并不是不喜欢,说白了只是为了保护手指,为了些更细致的事。

   走着走着,看着袋里鼓起的几本书籍，感觉得中文文学越离自己远去。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和一本本生疏的书名,于是决定闭关自己,先要咽字吃书,才不致于写文章像献曝野人,不知羞耻；见镜里自己,才不会觉得面目可憎。也是在这天,感冒了。只是希望不会因为感冒的困扰让自己的决定犹如洪水涨潮般，说来就来，但说走便走。

    最近如林文义《好久不见》里说的:‘创作意念最为炽烈、狂热的巅峰状态’。不写作就痛苦万分,近似一种暴露狂,掏心掏肺都要写出来,简直变态,彷佛一种强迫症。字的轮廓线痛苦的搁著,像被截肢,更像信里末一个字拖拉著长长得笔迹,里面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看字写字的时候像满载一船星辉,有一种歌舞升平气质浮在那里。

    那天书局里徘徊卡片柜前,缤繁的卡片彷佛秋来飘落满地的叶子,每一片都诉说不一样的话语。看到一本手抄的集录,略带拙朴、率真的墨迹以及线装版本,呈露一种自然宁谧。又看到李叔同,想起多年前读他时候的心情。他走过多少路,见过多少悲苦,於是放下斑斓文采与潇洒豪迈,舍弃世间浮华,终其一生。

    过去总以为写故事的人疯狂。人生一路走来发现自己常落入相同的场景,忍不住一脸都是无辜的笑。说无辜不如无奈,像历史会不断重演,不可避免。生命中有些美好不会改变,像球场上的落日余晖以及黑板上没擦干净的粉笔痕。假如多年以后经过同样的地方,会不会让人想起一些什么。但若在多年后想像像大雨滂沱,很多感觉也都说不清楚了。

    曾经相信一些不会变的东西，也不过就是一些想窥见未来的意志拼拼凑凑而已。像书里多的,人生,都是一个样子。也像每场电影开演前,都有段几十秒的黑暗,像每一本书的开始,一面单纯素雅的书名页,白纸黑字。转页间,心有沉淀的机会,然后敞开心扉,徜徉文学里。如果文学是片汪洋,宁愿溺死当中,像徐志摩在康河柔波里,波光潋滟,倒影如史诗,所以甘心做一条水草。

    假期里看大家去了哪里又哪里,自己却守在家中,想揠一下蛰伏的梦。而梦想也是这样,正像这时节的枯叶,金焦的小掌落下来吻地上的影,落下来也要抢在前头,落地还飘的多远。很想再走到机场的餐厅里边，写意地坐着软软的椅子上，喝着热热的奶茶,一片阔天,四、五个小时坐在那里,想像里头人都有自己的方向,匆匆起飞,匆匆降落,带走别人的故事,留下自己的回忆。

    然而自己最上一次能邂逅此等舒畅，是三年前的冬天。在机窗内看出去,粼粼水光已入夜,两岸灯火灿烂,一方方窗里溢出暖晕。穿越夜暗的云层逐渐下降,稀疏的几星灯火,分不清海陆潮线,机舱微倾,然后著陆,几个小时后又起飞到目的地。有些地方让人想一去再去,甚至说：一回再回，也是家。

夏_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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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了

家，总是那么的宁静、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