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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游子 于 2014-9-28 21:22 编辑
阁然
接到约稿时，正值我们一家人回国度假。对于我和我先生来说这是我们时隔四年重游国内，而对于另外三个人——我婆婆及我的一双儿女则是第一次踏上东方这片陌生沃土。一行五人， 四本意大利护照，略去我孩子们的观感不提（宝宝们尚处于呀呀学语阶段，自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在此就以我先生及我婆婆的观感抛砖引玉，谈谈他们对中国人的看法。或许有些也只是一家之见，或许有些是共性，大家不妨比对看看你身边的意大利人，或多或少能对号入座些吧。
先说我先生所代表的一类意大利人对中国人的观感，当然这也是和我们身边意大利以及其他国家朋友聚会聊天时大家的所提及的一些看法。这个群体的特点大致为思想比较开放，身边或多或少有些中国朋友，可能有去过中国或者其他国家，对意大利以外的世界报着一颗好奇的心。他们对意大利媒体上对中国、中国人的报道持保留意见。相信大家都见识过意媒极致的抹黑功力，负面报道、失实报道经常能见诸文端，基本上每天都能在主流媒体上找到一些国内因某种很弱智或者很野蛮的方式导致人员伤亡的消息，其中的政治原因大家心知肚明，在此也就按下不提。这个群体对于媒体报道有自己的见解，而不是一昧听信。在他们眼中，中国是个神奇的国度，拥有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明和当代令人称奇飞速发展的经济。 记得四年前，我先生第一次到中国，虽然出发前也做了不少功课，但他还是被眼前所见人流车流涌动、高楼林立等等与意大利截然不同的风景所震撼。从首都机场到市中心，一路上快门不断，所拍的照片足足耗掉了一整张存储卡。即便是四年后今夏上海故地重游，磁悬浮、封顶了的上海中心大厦、黄浦江两岸不断拔地而起的高楼和同样为数众多的高楼脚架吊车……“中国速度”让他感慨不已。一日，在我家乡街头偶见一西装革履办公男，手拎一个公文包，脚踏电动独轮平衡火星车，灵活地穿梭于下班的车流中，先生直呼：“这就是未来！”的确，在他们眼中中国人对于新技术的追捧程度，是其他国家所不能匹及的。众所周知的苹果手机，相信全世界没有几个国家能像国人一样如此执着的追随着每一次的更新。“你们难以想象，大街上几乎人手一台”先生这样和他的朋友们描述在国内的见闻。再说国产货，先生是个“小米粉”，自从有一次他在网上做了一番调查比对后，成了小米的忠实拥趸。经常能看到他坐在电脑前，用着谷歌翻译器，关注着小米的最新产品发布，小米手机、小米电视、小米游戏手柄……好在小米目前不对境外销售，先生不能如愿，不然家里早就成为小米产品展示厅。先生如此，他身边的朋友受其影响，也逐渐关注起中国品牌的高科技产品。他们经常问我：“性价比如此高的产品，你们中国人是怎么做到的？”随着对中国科技接触和了解的增加，他们眼中所流露出的神色也从刚开始的怀疑到后来的赞赏。每每意大利朋友们来家里作客，也总会被我们从国内带来的各式各样便捷小家电所吸引称奇。“中国人或许不是最擅于发明的，但绝对是最擅于模仿、改造、推广新技术的。”
再来看看另一类意大利人怎么看中国人。我婆婆是一个保守主义者，对所有的外来事物（当然不仅仅是针对中国的或者其他国家的东西，也包括她自己家乡以外的意大利其他地区）有种本能的排斥。当然不可否认，以她将近古稀的年纪，这种排斥更多的是因为未知害怕而激起的本能的自我保护。今夏的中国之行对她而言，可能更是一场噩梦。尽管路人的友善，家人、亲朋好友非常热情的招待让老人家感受到浓浓的中国式待客之道，但是对气候的极端不适应（我的家乡非常湿热，几年就连我几年没回去都不能完全适应）、饮食上的不合胃口，以及一些国人的陋习足足让老人家给了个大大的差评。首当其冲的是卫生问题，垃圾随意丢弃，街头随地吐痰。多少次目睹的士司机或者穿着制服西装笔挺的商务车包车司机往窗外吐痰。在国内城市建设如此高上大的今天，这一举止无疑是一大败笔。可能有的人会说全世界哪国都会有人乱扔垃圾、随地吐痰。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在欧洲这么多年，即便是当年的那不勒斯垃圾危机，我所看到街上民众总体的环保意识总体而言较之国内要强。欧洲的城区街道保洁主要靠的是国民的自觉，而不是像国内非常依赖于环卫工人辛勤的劳动。有几次出游，在一些当地相当有名气的老字号里，食物是做得不错，不过店里的环境，尤其是洗手间的卫生状况，实在是不堪，再好的味觉观感都被瞬间破灭。“为什么这么有名气的店就不能稍微花点心思打扫一下？”老人家不解地问。怎解? Boh？这些小细节也就是让一个一辈子生活在意大利，第一次踏出国门的古稀老人的对其第一次东方之旅难以尽兴。除了卫生，还有一点让老人家难以适应的就是秩序。交通规则不同，国内遇红灯时可以右转，这总是让我们过马路时颤颤兢兢。另外国内驾车像是全民在炫漂移，在不同车道上串来串去，“中国人总是这么争分夺秒？”我婆婆问。而我先生在和朋友谈及中国见闻时，是这么介绍的：“中国的的士司机都可以去当F1方程式赛车手了。”好吧，卫生问题，连习大大都提意见了，呼吁国人旅游要注意讲卫生不要乱扔垃圾。这几年媒体也没少报道，负面的东西不多谈了。
这是今夏国内之旅中感受比较深的几点，有些也只是适用于国内，那意大利人又是如何看待在意华人的呢？三百六十五行，华人在意所从事的行业相对比较集中于几个领域：贸易批发、工厂制造业、餐饮和零售百货。其中与意大利人生活息息相关、平民百姓可直接接触的有餐饮与零售百货。餐饮，包括中餐馆、日餐馆、酒吧、打包店等，饮食方面众口难调，个人喜好偏差很大，主观的感受往往会影响到对其他方面的客观评断，在此略去不提。笔者就仅以华人开的杂货店为例，谈谈意大利人眼中的中国人。
“逢年过节的家里缺个锅碗瓢盆哪里寻去？找中国人开的商店就对了。” 这几年来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的华人杂货铺遍布于大街小巷，其基本的特征：一，接近于全年无休；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个十几二十平方的店面里摆放的货物可较之于一个社区超市。在方便于周边居民的同时，这些华人的言行举止也不断地冲击着意大利人对中国人最直观的看法： 勤劳。营业时间长，无午休，节假日基本都开门营业。老板和员工一样，身体力行，勤勤恳恳。 和善。中国几千年的文化根植于遍布海内外的每个炎黄子孙身上，“和为贵，与人为善”。对来店内的客人也好，对左邻右舍的商铺也好，或者对周边的居民也好，友善相待。很少听到有华人商铺与他人结怨，争执的负面新闻。 实在。价钱公道。经常听到身边的意大利朋友和我说，又在中国商店里淘到了某某宝贝，同样的商品在意大利人开的店铺里价格翻了好几倍。 及时响应。这是在采访一些意大利朋友如何看待中国人时，他们特别强调的。相信大家多多少少经历过因为被忽视而导致的不愉快购物事件，而这样的事在华人商店里很少见。无论是寻找商品，还是售后退换，先不谈结果如何，基本上店主对来客都是有求必应，不会不搭理客人，也验证了老主宗传下来的教诲“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来者是客”。久而久之，自然也就积累起一批熟客，即便不购物，路过店前，打声招呼，拉拉家常。昨天有个意大利朋友跟我“显摆”：“瞧，我自己也结交的一个中国朋友——杂货店老板，上周他店扩大我还专门跑去庆祝了。”欢喜之色溢于言表，就如同他自己扩店似的，也足以可见他从那家杂货铺里所获得的满意度有多高。
相对的，经历不同，感受不同，有褒就有贬。 杂：杂货店，杂货店，东西自然不少，弹丸之地，东西摆得遍地都是。同样是杂货铺，为什么意大利人开的就显得更加有条理。如何更有效合理地利用空间，创造一个更加整洁舒适的购物环境，相信这是杂货店主们闲暇之时可以好好琢磨琢磨。 质量差：华人开的杂货铺里一半以上的商品是中国货。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华人店铺里卖的就都是中国货，中国制造等同于质量差。所以他们东西买回家，坏了也不会太计较，甚至有时变成一种理所当然，因为是“从中国店里买的”。“国货当自强”，这个命题很大，也需要几代人的共同努力来改变这一现状。从小处来说，我先生经常提道：“你们国内有那么多好的东西，为什么在意大利就见不到？”是啊，可能这也是需要从事进口货行老板们探讨的课题——如何在权衡成本与效益的同时，从中国引进更多真正物美价廉的商品？ 信息不对称：这个归根结底最大的原因就是语言问题。因为语言沟通不畅，买方想要购买的东西卖方不能完全理解，同样地卖方所能提供的有效信息屈指可数。很多人在进华人商店时基本处于一种完全自选的状态，从几千件商品中大海捞针，寻找自己所需的东西。同样的商品在意大利人的商店里卖价要比华人商店里高，因为意大利人不止是在卖商品，同时也是在卖信息，卖服务，产品附加值更高，自然价位也就不菲。他们在卖商品时能很自然流畅地介绍商品材质、性能、用途等等相关信息，提供类似产品比对等等，而很多华人朋友因为语言水平有限无法做到这一点，甚至因此而错失商机。有个意大利朋友很直白地告诉我：“我进中国店压根就不指望他们（中国人）能告诉我些什么。” 另外还有一个很大的贬，相信是来至税务部门，杂货铺被开罚单，在一些店里可谓是家常便饭。国律法纪，个中利害，大家自行拿捏。
来意八年有余了，前前后后上至国务议员，下至街上乞讨老头，我所直接接触过、对话过的各个阶层的意大利人也有些，意大利人眼中的中国人，众说纷纭，但更多时候是一种对群体的认知。就比方说大部分眼中中国人经商，记得我去游泳馆，刚认识不久的同班老太一听到我是中国人，马上就问：“你的店开在哪里？我改天去看看”咳咳，难不成在意华人全体经商；当然这样的思维定式并不仅对中国人，就像我的一个乌克兰好友无奈地说她到处给劳务中介公司投简历，寻求一份俄语英语翻译的工作，结果对方一看是乌克兰人，给她介绍的全部是家政的活。有时这种思维定式因为文化的差异甚至带有某种攻击性。大到政府政党行为。想必普拉多的同胞们对宪兵频繁的检查早就苦不堪言，而北方联盟的一些排华言论让人气愤；小到街头巷尾平民百姓，就拿我几年前经历过的一事来说：当时与一老太同在车站等车，闲聊开来，一得知是中国人，老太翻脸变人：“你们中国人凭什么吃猫肉狗肉！愚昧野蛮的民族”真是躺着也中枪。经过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老太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偏激，以偏概全，“好吧，意大利人也吃马肉，我们扯平了”。人和人的交往很微妙，走出去，多看看多交流，眼界开阔了看法想法自然就会变得更公正更理性。对于意大利人如此，对于我们在意华人也何尝不是。走出家门，和街坊邻居打打招呼，拉拉家常，更多的交流、沟通换来的将是理解、包容，而不再是因为文化的隔阂和偏见而遭受一次次无端的投诉，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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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4-9-28 20:3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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